叫她无事生非陷害卫姮,若然没有球杆故意去绊马蹄, 她也不会摔下马背, 被宇文宕所救。先前的太子妃宗解玉出事后, 她如今便能入东宫做个太子妃太子侧妃什么的。
还不是她自作的?
然而想想宇文宕, 终究也是个承袭宝座的王子, 生得浓眉长眸,高大魁梧,遇事沉稳耐烦。临婚礼前几天,宇文宕担心李绯难受, 还提前差人给她送了只毛绒绒的小银狐,给她当伴宠。从对李绯的这份心可看出,应是个可托付的良婿。
且靺鞨虽旷犷,然而土地肥沃,是吃不到苦头的。广阳公主这才反而心宽了。
喝闺女道:“好了好了,甭再哭,哭花了妆容,难看的还是你自己。痛不着别人。”
哼,都要走了娘还这般刻薄,她自己也眼眶红红!
算了,李绯也算满意了。反正大晋就是她的后盾,她母亲广阳谁都不好惹,她三哥更厉害,谁敢欺负她,派个几千兵马过来,就把他们灭了去。
李绯攥着卫姮的袖子,又哽了哽嗓子。呜呜……看来以后还得和卫翘翘靠近乎,毕竟她丈夫是自己三哥,手里握着那么大兵权。
卫姮进宫来给李绯做女伴团,穿着浅粉绿的襦裙,夏日衣裳轻薄如烟,勾勒得她曼妙婷美的身姿。
李绯知道自己比不及卫姮动人,现在不及,幼时不及,哪怕是在卫姮吃得脸蛋圆润、肚子鼓起的时候,李绯也不及她的珠圆玉润和娇媚纯挚。
李绯哽咽道:“卫翘翘,我这一走,就没甚闲工夫同你一争高下了。你最好和我三哥早点儿成亲,别到时候我当了王后,生下小王子,回头把你比过去!”
卫姮凝着李绯扑满妆的脸容,其实李绯长得也美,只被娇宠惯了,便总与自己过不去。若卫姮也按着前世的性子长大,此刻两人应该撕扯得没法儿和解吧。
如今却是豁然的,应道:“李绯你当便当,生便生,自己觉着好,莫不为最自在。非要比较来比较去,有何劲。你以公主之身远嫁,若过得幸福,大家都欢欣。再则日后我是你亲嫂子,可受不了你暗地再使一绊。”
说得李绯脸红,嗫嚅道:“好个翘翘,你嘴真毒。秋后算账,以后能别提那一出了?”
因为绊了一跤,不知道挨过多少人批,光三哥冷厉的眼神就够她矮下去半截。
这便被糗得忘记了怎么哭。
那厢尚宫局女官们过来,把她引去前朝的太极殿,行成婚典礼去了。
太极殿前光明敞亮,汉白玉台上李绯与宇文宕一人攥着大红囍绸的左右端,听皇帝跟前的大太监昌德宣召贺词。
卫姮迎风陪立一旁,看见李琰亦骑着高头大马,候在台阶前的广场上。
这次李绯出嫁,皇帝安排了她兄长李瑞和武安伯府的明威将军一路护送。本来是要安排李琰的,只李琰新宅尚未搬迁,且八月亦要成亲,走不开。便只命他随同护送到洛阳以北,再先行折返回来。
从去年落崖到现在,已又过去了一年多。李琰就一直遵守着约定,没有越轨到那一方面。即便秋冬时卫姮去边关犒军,两人也仅是在无人之时耳鬓厮磨。
三月朝花节时,李琰送了卫姮几颗难得的花种,在清风徐来酒肆请她用了顿午膳。问卫姮喜欢什么样的花架子,以及还有哪些需要吩咐的。
卫姮倒没那般吹毛求疵,答他说没有了,琰将军你怎么布置都好。李琰听得动情,那三层阁楼上的小风旖旎,最后便解开卫姮的香衣,很是疼咬了好半日。他惯穿着青蓝色的戎服,那浩瀚的长龙在袍服下张扬,卫姮就用手给他套了一次,shi得满身。
请客吃饭倒没把他二人的约定破坏,只把绮绿和巫旋两个吃得逐渐局促起来。瞧这咄咄逼人的主仆二个,没准来年还得亲上加亲的再来一次喜宴。
此刻太极殿前清风拂面,看到李琰熠熠的凤眸眺望上来,仿佛在说:“卫翘翘儿,又生生耗等了这些光Yin,我等不及娶你了!”
看得卫姮心弦噗通,微微侧过妩媚的桃花眸,假若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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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乃是良辰吉日,寅时未满,卫姮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了。新嫁娘要做许多道上妆的工序,最先是沐浴,开脸,擦净长发,再束艳青小衣,裹上中衣后,便要坐在妆台前绾发。
梳一笼雍贵的牡丹髻,坠以华丽的彩冠,上插金枝步摇,珠钗珍宝。双耳坠蓝宝石双喜衔珠耳环,她的每一样首饰都是金贵夺目的,就连嫁衣上的丝丝针线也都用料讲究。
傅太后爱重翘翘儿,赏赐珠宝美玉数盘,特地拨了身边得力的阐嬷嬷和苏嬷嬷,以及尚宫局的梳头姑姑过来,以扶送她出嫁。
描完黛眉,又在额心上点了一钿芙蓉。她本生得天姿国色,再这般Jing细一梳妆,越发美得艳色绝世,芳菲妩媚。
婆子又拿来隐秘的画本给她看,一页一页地说讲给她听,生怕新娘子洞-房-夜不晓得服侍郎君。卫姮看着那些繁复的描绘,再有婆子的一番形容,暗叹浑没有李琰那英武猛将的骁悍,却仍然听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