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种时候,言吴的嘴巴就会越贱,于是他随手将嘴角的血迹抹去,脸上摆出玩世不恭的笑容,笑嘻嘻地开口:“那你可真是啪啪打脸了!我要是不重要,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干嘛还搞那些弯弯绕绕的!”
“你!”宫使话语一滞,有些说不出话来。
言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他就抬手将眼泪擦去,还自顾自地表示:“你们未央宫的宫使,就这么点本事吗?”
“找死!”宫使话语冰冷,可他转而又道,“不过,在杀死你之前,我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
言吴没说话,只听着宫使不紧不慢地开口:“事到如今,我不妨明白告诉你。一直以来我给你的那些线索,其实毫无用处!我不过是利用了你的欲望,帮我们办事罢了!那个案子,早就是陈年旧案了,死的人都化了灰了,谁他妈还会管?也就你,还在苦苦支撑!”
言吴只觉得五雷轰顶,当头一棒,彻底呆愣在了现场。
他还记得,大学的时候,他身负骂名,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恨得牙痒痒!可是,那又怎么样?他有钱,只要他有钱,他就什么都能干!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亲戚口中的“吸血鬼”、“垃圾”,可他并不觉得难听,反而觉得实在是贴切!
大学毕业后,他就开始混迹在各色的名利场中,靠着父母双亡后留下的保险金度日,无所事事,浑浑噩噩,捱过一日是一日。那时候的日子,对他而言是静止的,从年头就能看到年尾。可言吴有时候又想,那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可是,那一天,宫使到来了,他披着一身的深棕色斗篷,冷冷地问他:“父母的血海深仇,难道你就不报了吗?”
只是这一句,就将一直沉湎昏沉的言吴彻底惊醒过来。他迫不及待地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年父母的死亡还有什么隐情不成?宫使冷笑连连,不然他又何必来找他呢?
于是,言吴下定了决心,他要重新打起了Jing神,这辈子,他一定要查出当年的真相!还父母以公道!可是,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年纪尚小,对于很多事都不清楚,很多线索的来源都只能依靠于这个宫使。
也正是出于这个目的,他们达成了交易合作。宫使帮他调查当年的线索,言吴帮他做事,甚至为此经营起了一些产业,开起了酒吧,正好成为了他们盘踞的根据地。
可原来,原来啊,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不过是一场虚妄!这一切,根本就是宫使的设计!亏他还痴心妄想了那么久!
曾经,他还幻想过有那么一天,等他彻底查清了真相,就把证据狠狠地甩到那些人云亦云的亲戚们面前,让他们为给自己留下的伤痕而道歉!让他们忏悔!
可如今,一切皆如梦幻泡影,彻底变成了一片虚无!
可恶!可杀!
言吴一身怒吼,原先在他身上的尖刀不仅数量陡然增多,而且纷纷如雨后春笋般朝体外暴涨!他哪里还像是一个人,分明就像是个浑身长满尖刀的刺球!
以自己的rou身为武器,他不管不顾地狠狠朝他冲去!
这一次,不仅仅是为了这次的案件,更为了他胸中那一腔希望得而复失后的愤懑!他要杀了!必须杀了他!
这时候的言吴并不知道,他的双眼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腥红!脸上更是出现了一条条黑色的线条!看上去哪有半分的人样,分明就像是个被彻底激发起怨气的妖怪!
看着言吴身上不断腾腾升起的怨气,宫使藏在白纸下的嘴角不禁朝上勾起——好浓的怨气啊!他好喜欢!太喜欢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舔了舔舌头——肯定很美味!
***
金念昔不敢暴露太多,只能开着车在路上不停疾驰,为此她还不惜从车上掏出了警笛,赶忙放到了车顶上,一路闯着红灯,杀到了小巷子附近。
等到了地方,金念昔先让“离”赶过去,自己则转头给张志远打电话,让他派人过来把附近的居民全都疏散开,不得随意靠近,同时警员们一旦完成任务也不能再靠近——她可不想自找麻烦!
挂了电话,金念昔将手机随意往车上一丢,戴上遮脸的口罩,然后赶忙往小巷子跑去。
可她刚拐进巷子里,就见到了一片浓到化不开的怨气!而怨气的源头,正是整个人已经彻底张牙舞爪、失去了理智的言吴!
“离”早已Cao控起了自己的傀儡线,企图先击败宫使,再控制失智的言吴。可宫使的手段十分了得,“离”的丝线还没来得及靠近他,他的一个响指就瞬间让他的傀儡线倒转了!甚至还席卷着反攻向了“离”自己!
傀儡线在“离”的手中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离”先是愣了愣,转而有些手足无措地应付起来。他先是双手翻飞,企图将丝线收回。可眼见傀儡线向他袭击来后,他只得赶忙闭眼掐诀,手指微微颤抖,眼看着傀儡线就要碰到他身体时,他这才睁开了眼,那些傀儡线就此纷纷跌落在地,像是死亡了的细蛇。
“离”刚把丝线收回,金念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