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不想再与她理论,问:“是他让你去偷王孝宁的腰带?”
季灿迟疑了一会儿,别开目光,“他没有明确说拿谁的东西。只,只让我注意外公的情况,有机会就告诉他,还要拿到一个能够‘嫁祸’给没孝心家人的东西,有了这个东西,没孝心的人才能得到惩罚,我和他,也,也能避开警方的盘查。我问他可不可以用别的方法让外公‘走’,他摇头,说勒颈是最容易欺骗警方的手段。”
花崇感到一阵森寒。
季灿这样的女孩儿或许不是个例,还有很多像她一样的年轻人,年岁不小了,判断是非的能力却极差,恨家人,对陌生人惟命是从,做的事明明恶毒又幼稚,还自诩为英雄。
家人都没有良心,唯独她有良心。
她的良心就是害死外公,嫁祸亲人,搅乱整个家庭。
“我本来想拿朱昭的东西,可是没有机会。朱昭这个人疑心很重,也很敏感,如果丢了什么东西,可能马上就能察觉到,不,不像王孝宁。”季灿说:“那天在商场,我偶然看到了王孝宁。她,她也对外公不好!她罪有应得!”
“你上次说的话,都是凶手教你的?”花崇问。
季灿似乎想否认,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嗯。”
“你不知道他是谁,我猜你也不知道他躲藏在哪里。”花崇说:“但他长什么样子,身高胖瘦,你总是知道的吧?”
“我……”
“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护着他?”
“不是!”季灿慌张地眨眼,“你们如果抓住他,会怎么对他?”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花崇冷肃道:“但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件事——如果你不协助我们抓到他,你会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季灿在一阵沉默后,突然高声尖叫。
花崇耳膜一震,生出些许厌恶。
她喊的竟然是“妈”。
之前冷着脸羞辱母亲,现在又哭着呼唤母亲,马上20岁了,却仍旧幼稚懦弱,披着善良的皮,行着恶毒的事。
花崇站起身,推门而出。回到重案组时突然想起荷富镇的案子,脑中电光一闪,立即原路返回。
季灿面前,放着鲁洲安的照片。
花崇问:“这个人,你见过吗?”
??
男人最近很闲,称得上是无所事事。
冬季的天空总是Yin沉沉的,他穿了件灰黑色的衣服,撑伞走在人群中,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在市妇幼保健医院的门口停下,向里面看了看,拉起围巾,遮住了下半张脸。
一位怀抱孩子的母亲急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撞到了他的肩膀。他眸色一沉,向对方望去。
年轻的母亲连忙道:“抱歉,抱歉。”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声音和他的外貌一般年轻,“没关系。”
周围人来人往,热闹又忙碌,他虚着眼,站了片刻,转身离去,眼中的Yin鸷隐藏在兜帽垂下的Yin影中。
这医院总是有那么多病人,新生的,将死的。医生护士为这些病人忙碌,有人被敬仰,有人得不到善终。
啧。
第148章毒心(19)
“季灿不认识鲁洲安。她看到照片时的反应不像在说谎。”花崇陷在沙发里,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眉心。
柳至秦站在沙发边,背对着光,Yin影刚好将花崇罩住,“那就是说,凶手是另一个人。她怎么描述这个人的外形?”
花崇抬眼,“她说她想不起来。”
“不可能。”柳至秦皱眉,“他们不是在路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长相说忘就忘。季灿和他多次见面,与他合谋杀死王章炳,怎么会这么快就忘记他的长相?”
“但她就是形容不出来。”花崇双手叠在腹部,“只说对方长得非常普通,中年男人,个头不高不矮,头一次见面时戴着口罩。”
柳至秦摇头,“这些太平常了,无法绘图。”
“是啊。我越问,她就越着急,看样子是真急。”花崇叹了口气,“你记得吗,她是学画画的。”
柳至秦神经倏地一绷。
“我小时候也学过几天画画,就挺普通的兴趣班,所有人都得参加的那种。”花崇说:“从画建筑、街道开始,一直学到画植物动物,后来学到画人,就学不下去了。你猜是为什么?”
柳至秦想了想,“因为不想学了,想玩儿?”
花崇笑,“小孩儿嘛,都想玩儿。画画占了玩儿的时间,我当然不乐意。不过在学画人之前,我还能坚持,因为画得不赖,偶尔会被老师表扬几句。”
“你画人画得很差?”
“岂止是差,简直不能看。”
柳至秦想象了一下,觉得花崇应该没有妄自菲薄。
“我没有画画的天赋,尤其是画人。”花崇接着道:“模特长相各不相同,但我画在纸上的都长一个样,完全看不出区别。老师说这跟观察力有关,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