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停了一下,强行压下心里的嫉妒和愧疚,顾建邦继续走向古老的街头,眉头深深皱起一道纹路。
戏做足了全套,施欲收回目光,拿勺子挖了一大勺冰激凌, 刚要塞嘴里,手腕被人按住。
“不许再吃了。”寒叔似笑非笑,拿走她手里的东西。
“?”施欲眼睁睁看见美味的冰激凌被收走,愣了愣,逐渐反应过来,“我才吃了一口。”
寒叔把小碗放回纸袋里,垂眸看她:“尝尝味道就好。”
见她瞪圆了眼睛,似乎极为不满,寒叔不为所动,嘴角却微微上翘,倾身凑近了些,气音暧昧撩人:“听爸爸的话。”
施欲看着眼前温雅秀丽的男人,噎了下:“陆清寒,你——”
原来大管家是个白切黑。
见她伸手来抢,寒叔拎着纸袋放到身后,眸光温和,言辞却不容辩驳:“你的生理期是五天,肚子疼怎么办?”
施欲咬了咬嘴唇,睫毛一掀,“你怎么知道是五天?”
这个细心的男人,比她记得还要清楚。
“我难得有空来一趟意大利,下午就要回国,”施欲勾住他洁白的手指,讨好似的,捏了捏他的指尖,“回去可买不到一样的味道。”
身后就是供行人休憩的街头长椅,寒叔笑着抽出手指,悠闲写意地坐下来。
他轻松地打开袋子,骨节分明的掌心又盖了一下,抬头与施欲对上视线。
他的笑容让人毫无戒备,漆瞳黝黑,低声商量:“少吃一点?”
施欲立即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袋子。
寒叔静静坐在椅子上,白生生的手拍了拍旁侧的空位,笑着问她:“走了这么久,不累吗?坐下休息一会。”
听寒叔这么说,施欲才觉得腿酸,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挖大一勺冰激凌,她转头看他一眼。
却见寒叔神情疏懒,笑yinyin,坦荡荡,并没有阻止她。
施欲低下头,刚张开了唇缝,下巴被一只温柔有力的手轻轻捏住,紧接着,迫使她转过脸去。柔软的嘴唇覆了上来。
寒叔的动作一如既往,温柔又粘人,拇指蹭着她下巴处的细腻皮肤,呼吸轻柔,口腔里还残留着冰激凌的甜味。
过了半晌,施欲晕乎乎、喘吁吁推了他一下,心虚地四下张望。
这里是罗马街头……这么多人呢!
寒叔抬起头,慢慢地直起身,望着她手中快要化掉的冰激凌,眼眸里浮现得逞的笑意:“还吃吗?”
施欲呼吸渐匀,耳朵泛红,水润的眼眸瞪着他,森森地不爽。
……
这种不爽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课,施欲打开包,往台下一瞥,看见沈妄坐在第三排过道旁,额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纱布。
四周的同学都在静静打量他。
沈妄的性子有点野,纱布缠到脑门上,头发凌乱不羁,困恹恹的目光从眼睑下方投过来,像足足八百年没睡过觉。
大佬的低气压蔓延了上午两节课,电子钟声响起,他合上书本,站起身,跟随人群往下一个教室走。
十点钟的校园里的人不多,餐厅的菜还未齐全,施欲盘算今天中午吃什么,忽然手臂一紧,被人一路拉着走到僻静的生命科学大楼后面。
短暂的惊讶后,看到少年冷酷的侧颜,施欲冷静下来,靠墙而立:“沈妄,你逃课了?”
沈妄直勾勾地看着她,嗯了一声,平静地说:“下午三点,体育馆校际篮球比赛,你来不来?”
“我下午要去会所那边看看,抽不出时间。”施欲面色为难,眼波流转着动人的华光,很官方地给他打气,“加油啊,帮A大拿个第一回 来。”
沈妄笑了笑,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膝盖稍微前顶,抵住她的腿,肩膀下压,把她死死堵在角落里。
他个子拔高到了一米八七,肩宽,腿长,额头上还缠着纱布,模样极为有压迫感。
“姐姐,”沈妄喉结滚动,胸腔颤抖,笑出几声浅浅的气息,“老子愿意为你散尽家财,你喜欢我一下会死?”
施欲抬眸与他对视,嘴角带笑,心里毫无波澜:“如果我说,会呢?”
微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阳光在大楼后方投落一片Yin影,将两人的身躯笼罩。
施欲抬起长翘的睫毛,凝视少年桀骜的眉眼。
前世他冷酷而陌生的眼神、不耐而恶劣的态度,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真以为我喜欢你啊,施欲,这么大人了别太天真好么?”
——“你从头到脚,我完全、一点兴趣也没有。”
如今,物是人非,冷血无情的人变成了施欲。
“沈妄,”她的眼中浮现一丝嘲讽,毫不手软地补刀,“咱俩没戏,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是认真的吧?”
沈妄笑着看向别处,肩膀颤动,渐渐,他红了眼眶,嘴角的弧度落回去,声音几不可闻:“就喜欢你看不起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