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离婚了。”孟昭和将视线收回来,盯着白色的文档底色看,手搭在键盘上,敲敲删删,作业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江邢不讲话了,他还是有点眼力见的,发现自己踩到了雷区了。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最后用沉默蒙混过关了。
他回到那个狭小的房间,从没整理的行李箱里随便抽了件衣服。
拿着洗漱用品从房间出来,孟昭和背对着他坐在餐桌旁边写着ASS,是江邢最讨厌的那种根据十几页阅读材料写一篇小论文。
和他一贯浑水摸鱼不同,她能不注水的写完一篇千字的小论文。
光标在英文字母键之后闪烁,一个个英文单词在白色的文本里被敲击出来。孟昭和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和站在卫生间门口的人对视了一眼。
孟昭和手停在键盘上,视线落在他手里的换洗衣服上:“看我干嘛?给多少钱我都不提供搓背服务。”
想到她涨房租时候那副资本主义的面孔,江邢不信:“要有人拿一摞钱砸你,你肯搓吗?”
孟昭和继续瞧着他:“那你砸啊。”
他砸就是他有病。江邢拧开卫生间的门把手,肩头搭着浴巾进去了。
第二天江邢醒得很早,也不是认床,是他忘记调整闹钟的时间了。但也磨磨唧唧到快迟到了才出门。
厨房间的水槽里摆着孟昭和早上吃过早饭后还没洗的碗筷,江邢看了眼冰箱门,没开。
他还没有到不问自取的那种没品地步,但就算冰箱里的食材可以用,他也不会做早饭。
没这项技能,从小就有钱,没锻炼的机会。
昨天没下雨,今早起床还有晨光。太阳罢工许久后终于赏光了,但天上的乌云被赶走了,课业的乌云还布满在他头顶。
他注了水的论文被老师退回来了。老师叫他今天放学前改完之后再交上去。他的成绩普普通通比不了孟昭和那梯队的人,但也没有完全来混日子那么差。
江邢站在储物柜前,手里拿着一个三明治,另一只手点着支在柜子里平板。
没有任何关于作业的思绪,一边吃早饭一边改小论文。
孟昭和下课从走廊上路过,正好就看见他腮帮鼓鼓的,人有点委屈崩溃,眉头微蹙。
许峙回来拿书,看见他在吃东西:“你这是早饭还是午饭?”
江邢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不小心咬到了包装纸,低头将不可食用的包装纸扯开,上课前的预备铃响起了。
他囫囵吞枣,三两口把还有大半的三明治解决了:“别提了,我房租都要从我自己老婆本里拿出来,你觉得我妈还能给我配备个保姆吗?”
孟昭和抱着资料从他们身后路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什么也没有说,径直走了过去。
南外语七点半开始早自习,孟昭和每天六点就起床了,刷牙洗脸。
隔天平底锅刚热好的时候,江邢从房间里面出来了,头发乱糟糟的,手挠着胳膊上的蚊子包:“你家有蚊子。”
孟昭和不招蚊子咬,没察觉到:“哦,那说明我家环境好,适合生存。”
他不讲话,因为无语。
江邢转身走进了厕所去洗漱。等刷牙的时候,觉得她讲的真是屁话,什么叫环境好,适合生存?万物有灵蚊子除外。
男生洗漱,手捧把水就能洗脸,出来的时候额前的头发有点shi,餐桌上摆着两份早饭。
江邢慢慢走过去,看着她把平底锅上的煎蛋盛出来,铺在吸过鸡蛋ye已经烤过的吐司上。
拿起旁边的刀叉,吃了一口,吐司很好吃:“手艺不错啊。”
孟昭和把平底锅放进洗碗机,从冰箱里拿了一大盒牛nai,又在架子上取下两个玻璃杯。
他没用洗脸巾擦把脸,睫毛有点shi,那样子和孟昭和第一次碰见他的时候很像。
孟昭和倒了两杯牛nai后,一杯给他:“好吃?”
江邢点头。
孟昭和伸手:“给钱,谢谢。”
江邢吐出来也不是,咽下去想着钱又舍不得:“不是免费啊?”
孟昭和:“免费的只有水电网费。”
“我觉得这算强制性欺诈消费。”江邢继续吃着,开口直接说免费丢人,还是那个想法,既然不能主动要求便宜免费,但可以说服对方主动给自己免费或者折扣。
脑袋里开始打小算盘。
但显然孟昭和不是他能打动的算盘。
孟昭和动了动手指,示意他快给:“这叫做合同研究不够透彻。”
江邢抬手展示自己手臂上的蚊子包:“这伤和昨晚蚊子在我耳边叫了一整宿的Jing神折磨不赔偿吗?”
孟昭和摇头:“蚊子又不是我放的。”
江邢:“但蚊子在你家里。”
“在我家就是我的?”孟昭和朝着他笑:“那你也在我家里,你算我的吗?”
江邢从口袋里拿手机给她转账,心想:我算你三舅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