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聂冷彦拧着眉,瞄一眼他推来的小车,“要换药?”
“那不然呢?给你自生自灭自己愈合?”苏赫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拆开绷带,一圈一圈拿下来,“你这次伤得不轻,老师说了,差点给你换个心脏,要好好调养一阵子。”
绷带打开之后,在聂冷彦的左心口有一道长约3寸的rou粉色细线,现代的医学技术对外部伤口的补合已经做到鬼斧神工的极致,但这仅仅也只是外表看上去已经愈合,身体内部受到的创伤还是需要时间恢复。
聂冷彦低头看一眼,低声道:“没时间。”
苏赫拿着消毒药水一愣,和他四目相对:“……你现在除了养伤之外还想做什么?”
“明知故问。”
“靠!就你这身子还想去救克莱因?!省省吧。”苏赫边消毒伤口边嘟囔,“你那天离鬼门关不远了,老师把你救回来也费了不少力气,就算不珍惜自己的命也要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吧?”
“克莱因更危险。”聂冷彦的手指从那道伤口拂过去,“小伤。”
“……”苏赫扔了药水,推着小车转身,气呼呼走了,拆下来的绑带还没帮聂冷彦绑回去。
聂冷彦拿起绷带,坐在床边一圈一圈缠上去,缠得歪七扭八,奇丑无比。他这么些年几乎没受过重伤,缠绷带的活实在不熟,从上次帮克莱因包扎可见一斑。
他拿起一件衬衫披上,扶着床尝试站起来走动。还好,伤口内部牵扯着绞痛,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确定行动无误之后,聂冷彦把小九叫来,要去一趟联邦军部。
小九吞吞吐吐:“彦少爷,刚刚苏医生吩咐了,别让您去任何地方……”
“他是你家少爷?”聂冷彦笑了笑,“还是你想去苏家?”
小九赶紧摇头,聂冷彦拿起外套,这不就结了,快去准备飞船,他要不是不方便,自己就骑着悬浮摩托去了。
但聂冷彦多少还是顾及一点和苏赫这几十年的友谊,于是他也没从正门离开去刺激他,而是选择一条不寻常的道路——让小九开着两座小飞船从窗户接他离开。
在楼下的苏赫全然不知,喝杯茶之后气消了,想起来聂冷彦那儿的烂摊子还丢着没收拾就蹿了,有点不讲医德。他绑的那绷带就像是捆麻绳,给外人看见的话败坏苏赫的名声。
于是苏赫又上楼去,还想了一肚子劝聂冷彦的话,救人先救己,别没把克莱因救出来又搭一个进去,除非你承认这不是亲情是爱情,可以酌情考虑让你早点行动。
结果大开的窗户狠狠打了他的脸。
苏赫脸色铁青,不管了,坚决不管了,收尸他也不会去的!
———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久到克莱因放空思想,脑中混混沌沌,身旁的那个玻璃瓶已经快要接满鲜血。
“哒哒哒”,脚步声响起,是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的声音。克莱因猛然睁眼,实验室的门终于被拉开,一个套着白大褂身形娇小的女人脚步轻快跃进来。
“呀,快装满啦,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塞瑞娜走到克莱因身边,低头俯视着他,“你的脸色好差呀,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抱歉抱歉,实验需要。”
克莱因懒得理她,把头转过去,塞瑞娜又绕到另一边,手托着腮:“哎,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哦,咱们聊聊天吧?我叫塞瑞娜,生日在12月,星座是……算啦,这玩意儿早多少年前就消失了。你呢?”
克莱因闭上眼,以沉默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哦,你不喜欢聊这个呀,那说点你感兴趣的好不好?在你身边的那个大龄Omega——”
克莱因眉头皱了一下,女人的气息忽然靠近,在耳边低语:“死了哟。”
克莱因心头一颤,却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的反应。他对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表示怀疑,聂冷彦会死?怎么可能,他可是银河系最强Omega,派两个废物就能将他收拾了?
“我知道那个Omega很厉害,乔和胖子都是他的对手,但杀了他的可是另有其人哦。”塞瑞娜弯着眉眼,“是你母亲,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刀刺中心脏。”
闻言,克莱因怔愣几秒,厉声反驳:“别胡说!”
塞瑞娜很惊喜:“哎呀!你终于肯和我说话啦!”
克莱因瞪着她:“我母亲不会做出这种事,想挑拨离间的话,别白费工夫了。”
塞瑞娜怪叫,好贴心的宝贝儿子啊,难怪蒂亚一直念念不忘,哪怕被Jing神控制之后,听见“克莱因”这个名字都能强行醒来呢。
若是哪天他知道蒂亚曾经做过什么,还会不会对自己的母亲如此信任和维护了?
塞瑞娜微笑着,细长白净的食指顺着克莱因的脸庞滑动,克莱因厌恶避开:“滚。”
她也不恼,反而咬着唇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真凶啊,我看你在那个Omega面前可是和颜悦色像只忠犬呐,他那么老,你真的对他有意思?他有我年轻美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