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帮什么忙?”
“袋子里有蒜,帮我剥几颗。”
许缓缓心不在焉,剥到一半下意识用手揉眼睛。辛辣的气味闯入鼻腔,眼睛倏地一痛,刺激地生理性流出眼泪。
“怎么了?”
许缓缓眼睛被泪水糊住,看人也朦朦胧胧,含糊道,“东西进眼睛了。”
她还想伸手去揉,却被另一双手抓住,感觉到有人凑近,清浅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沈池用手指轻轻在她眼旁按了按。
轻声道,“不要伸手摸。”他拿来毛巾洗净,在许缓缓眼眶旁擦拭,“要好一些了吗?”
许缓缓刚想睁开,又被刺激地紧闭上眼,“好像还是不行。”
沈池俯身,一手轻扣住许缓缓后脑勺,撑开她眼皮吹了吹。
众所周知,事物在经过剧烈刺激后需要有一段时间来缓冲,刚刚的睁眼过程便是一个完美的缓冲时间。在眼泪冒出来后,许缓缓便能看见。
她眼眶粉红,睫毛挂着泪。看见沈池的脸朝她靠近,又慢慢回到适宜的距离。
“这样呢?会不会好点?“
一如很多年前的夏天,沈池帮她吹走不小心落在眼里的小沙粒。
许缓缓回了自己房间一趟,她鼻腔难受的要命,心里也思绪复杂,再和沈池待在一块的话,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还喜欢沈池吗?
身体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就刚刚她的反应来说,毫无疑问,她还是喜欢的。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可能她在等着沈池的一个解释,为什么一声不响地出国。也有可能是她自己过不了心中的那道槛,是不是她当初按下脾气听沈池解释的话,两人也能好好地道个别?
许缓缓整理好情绪出来,最后一道菜出锅时,沈池不下心被油星子溅到手上。许缓缓一时心急,拉过他手便问,“没事吧。”
半晌没有得到回答,她才意识到不妥,讪讪放开,目光停在他手上确实一愣。
她曾经很多次夸过沈池的手好看,骨节纤长,上面覆着薄薄一层肌rou。如果说上帝造人是用捏的话,那沈池着双手便像是仔细用工具雕刻出来的。可现在,这双手上有着许多细碎的伤疤,手心虎口处更是盖着一层厚茧。
“这是怎么弄的?”
她的手止不住颤抖,直到沈池轻握了下才好点,“没什么,先吃饭吧。”
许缓缓一顿饭吃得很沉默,沈池临出门前将戒指塞进她掌心,“当初说过还你个更好的,这是我的承诺。”
“我不喜欢。”
“不喜欢的话就扔掉,我会买到你喜欢为止。”沈池轻描淡写。
俩人其实都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根本不是戒指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关于一段感情能不能再继续下去。
许缓缓深吸了口气,“无论你买什么,我的答案只有一个,我不喜欢。不是因为戒指不好看,而是因为你。因为不喜欢你,所以无论是什么样子的戒指,我都不喜欢。”
沈池眼睛红了红,许缓缓看见他眼眶里有什么晶莹的东西闪过。
“我不信,除非你拿出证据来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了。”
证据?哪里来的证据,喜不喜欢还有证据的吗?难道真像网络上写的一样,喜欢一个人嘴里不说还能从眼里看出来。
俩人僵持许久,最后还是许缓缓耐不住气,抬眼看向沈池。
他比之前好像高了点,背也宽了点。还记得俩人在一起的那天,阳光明媚,沈池对她说他在努力,在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她忍不住去想,那是不是,这段感情再努努力也能有个好的结局。
终于,她启唇,“你先回答我个问题,我们再来谈喜不喜欢。”
“出国后,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沈明的目的是霸占沈家的财产,在拿到沈池手中的股份,将他送出国后,沈明恨不得他客死他乡,便不可能再去管他的死活。卡被冻结,身上只有出国前,他未雨绸缪换了些的现金。
最开始时,他和他人交流起来还有些困难,等到熟练掌握语言后,他便拼了命地打工给自己攒学费。最多的时候,他一天打了四分工。
……
沈池艰难开口,“我给你打过一个电话。”
……
在Yin暗chaoshi的地下室里,他频繁性的会想起许缓缓,她喜欢撒娇,可真正遇到事情时却又一声不吭。她喜欢所有草莓味的东西,喜欢可爱的小喵咪。
可现在的他一无所有,连自身都难保,又怎么敢去承诺一个未来。
在国外的第一个除夕,他刚结束完通宵晚班,去便利点买了一个面包用来果腹。
路上碰见流浪的喵咪,他又将自己的唯一食物慷慨的全都给了出去。他回家喝了点冷水入睡,中途被饿醒,手机里弹出日期,他才后知后觉发现,新年了啊。
饥饿慢慢演变成胃痛,房间里传来滴答水声,他忍不住拨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