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要换旗袍吗?”女佣以为郭亚思是不满意,便说:“隔壁衣橱里放了不少新衣裳呢,都是大少爷给您准备好的。您看,要不您去挑一件称心的?”
穿洋装的确是过了,郭亚思想穿得低调些,她将衣服重新折叠好交还给女佣,摆手说:“我先洗脸刷牙,搞好个人卫生,一会儿再去挑衣服。”说完,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尴尬地又问:“有裤子吗?给我一条裤子吧,我穿着好下楼去洗漱。”她昨天领的个人日常用品还在大通铺里摆着呢。
闹半天,女佣算是懂了,这位郭小姐是缺根筋儿。她噗嗤笑出声儿,指了指隔壁的方向,与她说:“大少爷都给您准备好了,楼下那边您再也不用去了。穿的用的已经都给您拿上来了,全都摆在隔壁的衣柜里。还有呀,您之前的衣服,大少爷吩咐说都得洗了。”
得,这是都给她安排好了的意思,郭亚思做金丝雀的一天就这么开启了。她直接从姚青筠衣橱里拿了一条他的睡裤,套上就去隔壁洗漱换衣服去。也许,生活就是要她躺平,那她就暂时躺平吧。
“哟,这是早饭呢,还是午饭呀。”张茉莉在楼下看见郭亚思,见着了就是一句酸话。她注意到她身上穿着的真丝旗袍,便心里更是不高兴。“还真是小姐命呀,一点儿苦都吃不得。这活才干了一天就不干了,还特地夜里去大少爷房里‘排解’,我是哪儿对不起你了?”她走到她身旁,抱胸晲着她说。
郭亚思吃了一半的油条被张茉莉的一番话给噎住了,她抬眼看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才能给自己挣回几分面子。“张小姐,我和你家大少爷其实……”她刚想要说他们没什么关系,可想起昨晚的擦枪走火,她没底气说这句话。稍稍转变思路,她憨笑说:“其实,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每个月5块钱的那种价位。”她不想和她闹,所以后退一步,希望对方也别太咄咄逼人。
张茉莉哪里管这些,郭亚思在姚青筠房里睡了一夜,这事儿在她心上就是一道儿过不去的坎!她想了那么久的男人被别人占了,她真是气疯了。“所以呢?5块钱一个月的女人想和我这种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竞争吗?装什么呀,你爬他床的时候可没有你现在这样清高呢。你不见得比我好,你只是比我不要脸罢了。”她恨恨地留下这句话,扭头就走。
这是宣战,放狠话的节奏?郭亚思喝了一口豆浆,然后把剩下的油条都塞嘴里去。难怪张茉莉生气,这和姚青筠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啊,她不禁暗想道,要是碰上个脑袋轴的,可不得一生都无法看开嘛。
想到这儿,她感觉后背凉飕飕,好像张茉莉正躲在暗处看她一样。
果然Yin天就是要下雨的,中午还没到,天空就开始飘雨了。郭亚思坐在姚青筠的书房里,美其名曰是去打扫卫生,实际上是找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书去了。他的书架上什么书都有,她随手翻找了一本奇人异事,打算利用看书打发时间。这算是上班时间摸鱼吧,她悄悄暗想。
“郭小姐呢?”小六子撑着伞,一进姚公馆就问。
接过伞的下人将伞收起来,摇头说:“不知道,六哥要不去找燕子问问?她一直照顾郭小姐的饮食起居,她应该知道。”
小六子用袖管抹了一把面孔上的雨水,他一把拿过雨伞,推着下人直接催促:“那你还不快去找燕子?你六哥我忙着呢。”
得了吩咐的下人赶紧应下,一边喊‘燕子’,一边往楼里走。
外头的雨声就像是白噪音一样,郭亚思就着昏黄的暖光看书,看着看着倒是困了。她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对于楼下的事儿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直到房门被敲响,她才醒来。她合上书本,略带尴尬地抹了一把嘴角,然后起身去开门。
“郭小姐,今天中午麻烦您给大少爷送一下饭,可行?”小六子找来燕子问了郭亚思在哪儿后,他就直奔楼上去寻。
郭亚思见是小六子,且他面容焦急,便好奇问:“怎么就要送饭了呢?不是说他一向是在商行吃饭的嘛。”照顾她的女佣之前和她说过姚青筠一般不回家吃午饭。
难怪姚青筠早上叹气,这是遇到了个不解风情的呀。小六子心疼自家大少爷,着实要为他的耐心暗暗鼓掌。“中午一般都是我去饭店给他买了送去商行的。这不,今天中午我得去一趟租界,恐怕是吃晚饭前都不一定能回来。我想着大少爷那边总是要人照顾的,正好路过姚公馆,就进来想找您帮忙。您看,您可否劳累去送一下?”
他是在帮姚青筠,希望眼前的这位姑nainai能接一下领子,别太木讷了。当然,去租界这事儿的确是真,找人给姚青筠送饭也不假。他想着找谁都不如找郭亚思来得好,至少她是大少爷喜欢的。哪怕是送了不合胃口的饭菜,也不会有怪罪。
“行吧。”郭亚思反正闲着没事儿,让她去就去了。“是要从公馆里带两个菜,还是说我去买点儿?”她问小六子。
对哦,这都快到饭点儿了,公馆里应该做了午饭,小六子心想。他给了一个稍等的眼神给郭亚思,然后即刻转身就去找老张问今天中午的菜色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