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只喜欢画画。”刘三伯说道:“画的也实在好,不信您来看看。”
似乎想让苦菜婆婆高兴些,刘三伯热情地拉着印空和尚,让她到外间去看小粽子画的画儿。
印空和尚盛情难却,便随他走了出来。
刘三伯手里拿蜡烛,指着灶台旁边被熏黑了的那面墙说:“高僧请看,这仙女画得跟活的一样。”
与其说是画的,不如说是刮出来的。
也不知那孩子用的是什么,在这面烟熏火燎的墙上刮出一个栩栩如生的美人来。
眉眼含笑,身材妖娆。
“瞧这眉毛眼睛,还有衣服上的褶儿。”刘三伯的手一边比划着一边说:“真他娘的……”
他一回头,发现印空和尚在原地呆愣愣地看着那墙壁上的人像,仿佛整个人的魂魄都被吸了过去。
“高僧,你这是怎么了?”刘三伯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人是谁?她在哪里?”印空说话的时候,两眼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水。
“这……这是怎么话说,我们也不认得她是谁。就是小粽子有一天从村外的回来,便把她画在墙上了。我们这里从没有这样一个人,多半是他瞎画的。”
第552章 好似飞鸿踏雪泥
从刘家庄到京城这一路,有个和尚逢人便拿着两幅画像让人来辨认。
那两幅画分别画着一男一女,细看容貌极为相似,只是发髻不同。不知道是龙凤胎,还是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一日又到了崇阳县内,因为到了年底,各处的买卖封账,在外的人都赶回家,年货也置办得差不多了,因此街上颇为冷清。
只有本地人开的铺面还有的开着门,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买卖。
小茶馆里头有那么三五张桌子,炉子里的火还算旺,几个闲人围着炉火喝茶。
偶尔门前有人经过,便成了这起人品评的靶子。
尤其是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走过去,那更是恨不得从头顶看到脚后跟。
“朱老实真他娘的好命,续弦还能讨到这么水灵鲜嫩的婆娘!”一个络腮胡的闲汉咂着嘴说咸道淡:“怎么不把他个憨头累死在床上!”
“你嘴上都是毛也没见积些口德,活该你婆娘又粗又黑。”有人挖他的短:“当心下辈子投胎成猪。”
“扯你娘的臊!那玩儿意把灯一灭谁都一样!”络腮胡啐骂道:“你婆娘好!瘦的没二两rou,挨一下都扎手。”
“你们要是不稀罕都让给我!”掌柜的过来添水,趁机占一把便宜。
“你可别乱说,当心老板娘扇你耳刮子。”众人又一起哄笑掌柜的。
“真他娘的晦气,怎么过来个和尚!我说今日怎么手不顺,一直输钱。”店里头有个赌徒,上半天在赌坊里输了个Jing光,下半天因没了钱就在茶馆里泡着。
大夏国崇佛,一般人见了出家人都要顶礼,但好赌的人除外。
他们最讨厌见出家人,因为出家人常常会化缘,赌徒不免觉得这样会把自己的财运给败了。
“老王,这街上也只有你这里还开张,怕是来找你化缘的。”络腮胡笑了两声道:“趁早打发他走,否则叫你老婆见了又得管茶管饭。”
说话间那和尚已经进了门,因为风大,他先前用宽大的袖子遮了脸。进了屋子方才露出正脸,倒好一个俊俏和尚。
掌柜的上来招呼:“师父是要化个什么缘?”
“贫僧找人,”和尚说着拿出两张画像来:“请各位看看,可有见过没有?”
几个人闻言围拢过来,看那画像。
“这是个什么人?”络腮胡凑得最近:“你俗家的兄弟妹子么?”
“应该没见过,若见过总会记得。”掌柜的再三看了说:“不是别的,光这长相也能让人过目不忘了。”
这时离的最远的赌徒开腔了:“这是你顶要紧的人吗?”
和尚直起身子,众人都不明白怎么一身粗布僧袍都能让他看起来无比的俊朗飘逸。
“是。”他答得干脆利落。
“那个男的我没见过。”赌徒喝了口茶,话只说了一半。
“那你见过这女子?!”和尚的声音都颤了,快步走到那人跟前。
“这可不能白告诉。”赌徒一副无赖相。
“你穷疯了?!”立刻有人抱不平:“讹出家人的钱!”
“哪里用你多嘴?!回家搂着你的胖娘们儿困觉去!”赌徒一瞪眼睛,络腮胡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输红眼的人可以不要命,他还真不敢硬到底。
“你要怎样肯说?”和尚问。
“上个月我在广财赌坊赢了三十两,原想着可以过个肥年,”赌徒冷笑道:“谁想到他妈的这个小娘们儿进去了,一把就把桌上的钱都赢了去。你要肯给我三十两银子,我便把详情告诉你。”
赌徒实则心里是这么打算的,就算要不到三十两,总能弄几两银子花花,虽说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