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芒有伤在身,饮食需注意,墨心便在营帐外另架了锅灶,给他煮淡粥吃。端了粥在他旁边,拿勺子喂他,小芒趔趄着不肯吃,说:“我胳膊还没断,怎好意思劳驾你来喂我?”说罢便要起身,墨心按了他坐下道:“你如今是病人,再逞强这胳膊就要废了。”
他只好坐下,就着墨心手里吃了饭。
小芒到底是年轻人,只过了数日便能下地行走了,伤口也开始愈合,乾清计划好路线,众人开始拔营行军。
漠客镇往东是瓜州,瓜州的下一站便是破斧关了,将来攻打破斧关时,必定是一场恶战,有瓜州作靠,便可进可退。乾清的军队人数突然暴增,补给需要立刻接上才行,也需要快速拿下瓜州。因此,瓜州这一站是个关键。
另外,狼也一战属投机取巧,真正的对面厮杀还未有,新来的战士对乾清这个“少将”不曾放心,瓜州若赢,对下面顺利进皇城也是个吉兆。
自与五哥重聚后,墨心便一直忧心宫内墨颜、墨失和乾兰的安危,现如今五哥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边城和武齐功会不会以她三人的性命作威胁,逼迫五哥就范?
墨心将自己的担忧同五哥说了,乾清道:“我早已做了打算,虽然宫中的大部分奴仆都被替换了,但仍旧有衷心咱们父皇的人在,我已安排了人,危急时护住她们三个的性命。”
墨心这才喜道:“还是五哥想得周全!”
乾清又皱了眉道:“虽说能暂护她们性命,但毕竟周遭都是小人,她们孤立无援,只有多靠自己,随机应变才能活下去!”
墨心又垂头丧气了起来,道:“墨失和乾兰那样小,怎懂得随机应变?我只怕五姐姐为了护他们二人性命,受尽委屈也未可知!”
乾清低头道:“此时再想这些也无济于事了,有时候不得不听天由命,静待时机!”
自驸马摄政,大悠的主要关卡全都换了将帅。以前的瓜州主将李俊是李家的一个远方子嗣,前几年被扣上“玩忽职守”的帽子,无奈被撤了职。
这晚,二十个少年潜入瓜州城内,将瓜州城各个关卡哨位摸了个一清二楚,出来后报予乾清。
墨心出去打水时见五哥的帐篷内明火辉煌,一夜未曾灯灭,唯见二十来个少年的身躯影影绰绰,心中骤升起无限崇拜。
他们都不过二十,少年意气,只为建功立业,早日回家。
年轻未必不能成事,西汉名将霍去病,官至大司马骠骑将军,封冠军侯,威名显赫。只是人家第一次带兵才十七岁,以八百骑兵之力奔袭数百里,斩敌两千余人,其中便有匈奴的相国、单于叔父,之后更是一路开挂,从一个普通校尉到大司马,一度威名超过他的舅父卫青。
只是他不长命,只活了23岁,墨心心内想。但她五哥不同,五哥福大命大,既能武还能文,是条真龙,必能稳中求胜,把边城这个毒瘤除掉。
这样想着,一回营帐,见小芒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墨心转过去看,见他正对着一张玉皇大帝的画像叩拜,问:“你这是做什么?”
他双手合十认真的答:“都说帝王是天帝的儿子,你五哥身为帝王之后,便是天帝的孙子,天帝不就是玉帝么?我拜一拜玉帝,让他这个祖爷保佑他的天孙。”
墨心一时愣住,这个平日里桀骜不驯,每每说话带着傲娇的少年怎会一时变得这么可爱,“我以为这次你要亲上阵杀敌呢,怎么信起这个来了?”
他道:“我本来要跟在你五哥左右的,只是我的臂伤未好,刀剑功夫也不好,怕不能帮助他反而给他惹麻烦。”
“你这话说得才是,留得性命慢慢来!”
小芒腼腆一笑:“报仇自然最重要,和你一起活下去也重要。”
小芒近日常常羞涩,自从他遇见了墨心之后,话匣子就打开了。虽然有时仍然会展现墨心想不到的一面,但毕竟不似以前Yin郁,变得活泼了些。
墨心很是欣慰,和小芒一起跪在地上祈求上苍保佑将士们。
乾清选在次日夜间突袭,他令进瓜州城勘探的二十个少年每人带五千兵士,各自选好据点。子时,二十队兵马齐齐搭桥铺梯,互不干扰,直上城门。
瓜州城门守军早已接到指令,知道五哥不日便到,因此昼夜提防。
见城下有异动,城门上巡哨的兵士往下一看,城下密密麻麻,有人已登墙到一半,那些兵立马慌乱,急忙敲锣喊叫。
他们搭弓射箭,射向乾清的将士,乾清的将士早有防备,头上戴着厚厚的玄铁头盔,箭落不伤。
墙上一片慌乱,墙下有条不紊。只消半个时辰,乾清的将士便成功入城,城门一一被大开,兵士们一拥而入,擒了守城主将,占领了瓜州城。
如此顺利,是因为瓜州主将更换后,新上任的主将与部下不合,常常军令不通,指挥不动。
那瓜州城主见主将被擒,立刻带人举旗投降,让出了瓜州城。五哥当机立断,将城主和主将大印同时交付给李俊。
天亮时,墨心和小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