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那老秃与人赌博,输了银子回屋来取,银子便藏于床铺之下。老秃掀开床铺,见一条衣裤,嘟囔道:“哪个脏人衣裤也不去洗,塞于这床铺之下。”
说着一抖擞,衣裤上的血迹便现了出来。老秃曾有一个老婆,不巧得了疫病死了,他见了这带血的衣裤,已是明白几分。又见这衣裤短小,便知是墨心的。
老秃心中窃喜,仍旧将衣裤放回原位。
墨心送了茶水顺路来养马房找小芒,小芒正在喂马,墨心道:“虎各死了甚好,今后便没人欺负你了。”
小芒笑道:“他欺我在先,即便我今日寄人篱下,也不会任人欺凌。”墨心问:“你怎知他欲图谋反?”
“他那银子细软还有帽盔都是我故意施计诱他拿去,他怀中的匕首是我命人趁他酒醉塞于他怀中的。灰兔好猜疑,我挑拨了几句,便处决了虎各。”
墨心愣了愣,半晌道:“你真是聪明,我该拜你为师。”
“我谢家家训,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他欲害我,我亦不能轻饶了他。”
墨心呆住,恍惚间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竟不敢相认。
小芒见墨心不说话,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怕了我吗?”
墨心支吾道:“不,不是。”
他忽地冷笑:“六公主殿下本是金枝玉叶,我等jian诈之人与公主做不得朋友。”
墨心只得急道:“不是,不是,只是我月事来了,身子不舒服才不言语。”
小芒听了怔了怔,吞吞吐吐道:“那你要小心,别被你营中的人发现了。”说毕转身走了。
却不知二人的对话悉数被跟来的老秃听了去。
老秃本为发现墨心是女人喜不自禁,欲哪日借此□□了墨心,又听墨心和小芒说什么公主谢家,一阵惊恐,便跑回营中将今日所闻都告诉了目格勒。
那目格勒以为老秃吃酒胡说,况老秃无凭无据,即便信了他也不能怎样,便喝令老秃不许胡说。
这日晚间,小芒进入灰兔营中取换洗衣物,狼也探子来报:“大悠五皇子李乾清已至狼谷外百里地。”
灰兔急问:“对方有多少人马?”
探子回:“六万。”
灰兔对部下笑道:“六万残兵也敢前来送死,好罢,我狼也与那李家人从未交战,但却受他们管束,想想便来气,不如与他一战来得痛快!”
小芒得了消息,取完衣物退了出来,急急跑往墨心处,墨心正在洗菜,小芒拉了她到营外树下。
墨心问:“可是要我帮什么忙??”
小芒高兴道:“你哥哥乾清带六万大军来了,正在狼谷外。”
墨心欣喜若狂:“真的”
小芒点头道,“我刚刚为灰兔取衣物,正巧听到探子来报消息。我们得在你哥哥与狼也开战之前离开这儿到他那儿去。”
墨心激动:“好,我们这就走。”
“现下不行,你哥哥离这儿尚有百里,不待我们赶到就会被灰兔发现。我们今夜回去,明日晚间待大家熟睡之时动身,那时你哥哥也近了,我们再逃出去。”
墨心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对,正要回去,忽听草丛中有异动,小芒警觉,喊:“谁?”
便见一个黑影嗖嗖地跑了出去,小芒追上前去,一把将那人撂倒,那人大喊:“来人呢!”
墨心上前忙捂住那人嘴巴,却仍惊动了营地的哨兵。两个哨兵举了火把跑前来。小芒拾起一块砖石,重重地砸了那人的脑袋,直到那人断气,墨心才看清楚他是谁,“是老秃!”
小芒问:“你认识这人?”
墨心又惊又怕,颤巍巍说道,“他是我们营中砍柴的。”
小芒拉了拉墨心手道:“我们得处理他。”两人一个扯头,一个扯脚,将老秃拖往灌木丛。小芒又道:“看来你不能再等了,你现在快走,我打发了他们。”说完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哨兵。
墨心急道:“那你要小心!”
小芒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你若再有什么事,在远处学三声狼叫,我便出来了。”
墨心点头,一手却抓住小芒胳膊暗暗垂泪,小芒催促道:“快走,再不走我们两个都要被抓了!”墨心这才沿着灌木丛逃了下去。
两个哨兵上前,见是小芒,也不敢动武,只是问道:“芒哥,可是您刚刚叫喊?”
小芒道:“是我,我刚才来此方便,不想被绊倒在地,扭伤了脚,烦请两位将军送我回营。”那两个哨兵也不多疑,扶了小芒回去。
次日一早做饭,营中不见了老秃和墨心,目格勒便知蹊跷,先命人代替了两人做活,自己只身出外寻找。寻至营外树下,便发现了老秃的尸体。
那目格勒是个怕事之人,见同伴惨死,生怕身为营长遭连累,便来到灰兔营中报告。见小芒在侧,也不敢直言,只道木乔是大悠公主,女扮男装被老秃发现,施计害死老秃跑了。
灰兔即刻下令派人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