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汪成还讲得结结巴巴,慢慢的思绪理清,他的讲述就很流畅了。
“不得了,不得了,老张啊,你这小徒弟不得了哦。”
年纪最大的那位鉴定师一直没出声,这会儿一开口就是表扬汪成的。
“以他的年纪和学问,能说这么多实质的东西,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在他这个年纪还只能给老师打杂呢。”
这位老先生在瓷器鉴定上堪称一绝,轻易不会出山。主办者也没想到老先生会来,等看到老先生后,整个人气色一下都变了,原本不太高兴的,现在恨不得抱着汪成亲一口。
他在瓷器古玩这个圈子混了这么多年,不是没想过搭上老先生的路子,可惜总不得其门。这次一件争议的三彩骆驼就能让老先生亲临,他都兴奋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老先生,您给说道说道?”
老先生看了主办者一眼,点点头。
“小家伙的判断都是对的,只是在补瓷这一点上有点小问题。”
补瓷也叫焗瓷,是一门传统手艺活,要求有高有低。
古董行当里面的补瓷匠人一般称之为“秀活”,要求之高,难度之大,没有多年苦练根本无法出师。
“从这两处看得出,焗瓷匠人的手艺可谓是登峰造极。但到了这两处,差距就很明显了。”
老先生说的就是汪成判断的不是同一时间修补的那几处。
“而你们最拿不准的这一块,它是假的。”
“什,什么?怎么假的?”主办者眼睛都大了,探头去细看,可愣是看不出来。
“来,小家伙继续,说说为什么判断这一块有问题。”
汪成挠挠头,看了姐姐一眼,果断麦姐。
“这是我姐看出来的,让她说吧。”
陈怡歆狠狠瞪了汪成一眼,转头就看到张教授在瞪她。
“不,我也是感觉不对,然后仔细看才发现这里的条纹跟这里完全相同。但是你们也看得出来,烧制三彩骆驼的师傅在雕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哪一处是相同的,所有的线条,图案,都不存在重复的可能。毕竟是手工制作,哪怕同一件器物同一个人做,出来的成品也没有完全一样的可能。但是这一块就不同了,它跟这处的线条简直一模一样,哪怕有细微的差异,但还是能看出来。而且刚好又是在补上去的瓷片上面,所以我就怀疑是后来补瓷的匠师利用其它瓷器的碎片修补而成的。甚至,还有可能是单独做了一块这样的瓷片进行烧制,然后修补。”
她说的这话太让人难以相信。毕竟为了一个碎掉的瓷器专门再烧一块瓷片进行修补,那还不如直接重新烧制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这件三彩骆驼有特殊的意义呢?我个人觉得,如果是我的话,为了这份特殊,多费点功夫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这个问题就不好讨论了,毕竟他们不是焗瓷匠人,也不知道这三彩骆驼能有什么特殊意义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我和师兄还有姐姐讨论了一下,猜测会不会跟焗瓷的手艺有关。毕竟同一件瓷器上有南北两派的焗瓷手艺,这点也是很稀罕了。”
这个说法倒让在座的几位老师都觉得有可能。而且他们也仔细看了,果然从那刻补上去的瓷片上面发现了修改过后的痕迹,这就证明了陈怡歆“专门烧制一块再进行修改而后焗瓷”的说法是成立的。
“从这件三彩骆驼的碎片上可以看出,即便是后来补瓷的这块,采用的瓷土,烧制方法和配色,跟之前的大差不差,由此可见,这块瓷片也应该是唐代的产物,只是不知道具体年代。所以小朋友说的不全真是正确的。”
这不是造假,而且修补的时间也基本在那个朝代,你单说那瓷片,也是唐朝古董,能说人家是假货?
这么复杂的情况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不算白跑这一趟。
第三百章 不知卖的什么药
三楼小茶室里,周昇和陈怡歆跟那位主办者面对面的坐着聊天。
聊了之后才知道,这位的父亲跟周昇的爷爷有旧。
“我是老来子,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说起来我父亲的年纪比周老小不了几岁,可没周老有福气。”
他们家是做百货起家的,现在全国到处都是他们家的超市,还有两个大型的日用电器卖场,称为国内零售业龙头老大绝不含糊。
“刚才阿昇说你在王教授的公司里上班?”
“也不是上班啦。”陈怡歆给他详细解释了一下,“我还是学生,所以在公司里应该算是实习吧,然后做那个项目也是为了写论文,当然,能出成绩的话就更好了。”
这位姓王,单名一个煦字。他的脾气也跟名字一样,看上去挺和煦的。
“对你们说的那个项目我也了解了一点。实话说,我们公司现在也在考察那个省。阿昇应该清楚一些,我们公司在北方和东北方实力不错,南方一般,西南这边就有点弱势了。下一步我们打算在西南四省的省会各开一家大型卖场,类似国外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