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尖的服务员看到了别亦心的神情,关切地跟上去,柔声问道:“您需要纸巾吗?”
别亦心脚下步子走得飞快,服务员也跟着她快步走着,还一边安慰道:“您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可以向我倾诉的。”
别亦心摆摆手,努力挤出来一个笑容道谢:“谢谢你,我没事的,我先走了。”
说话间,一眨眼,忍了半天的泪珠还是掉了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别亦心也没空从包里拿纸巾,直接用手背在脸上一蹭,擦掉了眼泪。
一路上大脑都一片空白,靠着直觉,她一路狂奔回了宿舍,到宿舍时,脸上的眼泪都干了,黏在脸上很不舒服。
一进门,别亦心就跑到水龙头下,双手捧着接水洗了把脸。
叶怡月正在瑜伽垫上跟着手机里的视频做运动,一抬头就看见别亦心脸色不对。
她从地上将自己支棱起来,穿上鞋走到别亦心的旁边,问道:“心心,你怎么了?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
别亦心现在气抖冷,拉着叶怡月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向她吐槽自家一手遮天的别教授。
叶怡月一边抽纸递给别亦心擦眼泪,一边听她谴责她爸爸,还时不时地回应别亦心的问题。
“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的,确实太过分了。”
“他们大人总是觉得什么事都是为孩子好,但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没错没错,家长们都太顽固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不管别亦心说什么,叶怡月都顺着她的话说。这样吐了半天黑泥,别亦心终于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叶怡月轻轻拍了拍别亦心的脑袋,说:“给你爸爸发个消息吧,就说你到宿舍了,别让他担心。”
别亦心不情不愿地拿起手机,答应道:“好吧,那我勉为其难给他发个消息。”
一路上没看手机,一直处于静音状态,这会儿别亦心才看到,路慧颖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还打了两三个电话,她都没看到。
看上去似乎有些紧急,别亦心赶紧回拨了个电话回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别亦心问:“慧颖,怎么了?有什么着急的事儿吗?”
路慧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愤怒:“心心,周昕把你的一个演出机会抢了!”
“怎么回事?”
路慧颖答道:“今晚我去了汪老师办公室一趟,我进去的时候正好听见周昕在跟汪老师说话,说联系不上你,然后说不如让她代替你去下周的一个演奏会,结果汪老师就答应了。”
别亦心想到了那个被自己挂断的电话,或许周昕打来第二个电话就是想跟自己说演奏会这件事。
路慧颖喘了口气,继续说:“我估计事情是这样的,汪老师应该是想让你去趟演奏会,但是正忙着,然后周昕那会儿正好在她旁边,汪老师就让她联系。所以周昕联系你了吗?她应该不至于撒那种一戳就破的谎吧。”
“联系我了,”别亦心说,“她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我就给挂了,后来她又打来第二个电话,我就没接。”
路慧颖怒道:“周昕是不是有病啊,这件事情你去找汪老师说清楚,让老师把演出机会交给你。”
别亦心抿着唇,轻声“嗯”了一下,说:“慧颖,谢谢你,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一下处理方法的。”
叶怡月站在别亦心的旁边,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情。
她将手指关节掰得咔咔作响:“周昕这人真的是Yin魂不散,真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心心,你明天快去跟那个老师说,揭穿她的真面目。”
第二天早上,别亦心醒得很早。
每次都是这样,当她心里有事的时候,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好不容易在凌晨入睡了,却又总是早早地就醒了。
昨晚她给別经学发了消息后,倒是收到了回复,只是后者依然是一副苦口婆心劝她回头的样子。
别亦心看了,也没心情再给別经学回消息了。
她心里真的觉得很烦,別经学根本不是一副能沟通的样子,一旦提到专业的事情,两人必然会吵起来。
本以为学音乐的事情能一直瞒下去,却不想被周昕的一通电话搅乱。
周昕所做的事情让她不耻,她真的很想冲到汪老师的面前去揭穿周昕的所作所为,为昨晚所发生的事情泄愤,并且夺回本来属于自己的演出机会。
只是,别亦心发现自己已经没了力气。
她躺在床上,想到父亲对于自己音乐梦想的反对,就觉得已无力再去和周昕争辩什么,再去要什么机会。
在床上听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歌,别亦心才下床去。今天只有下午有一些课,因此上午的时间可以让别亦心挥霍一下。
别亦心中午吃饭都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便跟叶怡月一起去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