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珂到达院中的时,发现地面上血迹已经被重新清理过,这下再也看不出任何端倪,褚明珂忍不住扭头看向沈南星,他说院外一直守着几个人,难道是那些人做的?
褚明珂怀着疑问踏上台阶,身后的脚步声传来,一转头,却发现沈南星也跟过来了,褚明珂顿住脚步:“你先忙你的,不用跟着我。”
沈南星并不退步:“还是在一处罢,万一柳府的人随时过来。”说完,大部踏上台阶,先一步推开房门。
进了东厢房,见褚明珂的眉头一直紧紧蹙着,沈南星试图安慰她:“你不必担忧,就算柳府的人过来,硬碰硬的话也是不怵的。”
褚明珂不解:“你的人到底在哪里?怎么从来没见过。”
对上褚明珂好奇的目光,沈南星有将一切都告诉她的冲动:“是师父安排的人,他们这两天才到,情况紧急之时或者我有召唤时才会出现。”
褚明珂哦了声表示理解,林神医没有娶妻生子,沈南星是他唯一的徒弟,自然要替他考虑周全。不过,褚明珂不是很理解:“林神医神出鬼没的,他如何得知你来云州的?”云州凶险,以沈南星的性子,他不会主动与林神医说。
“应该是林严告诉他的。”师父行踪飘忽,除非师父问林严,不然他不会知道。
“你与他很熟悉?”褚明珂好奇。
沈南星点头,“天一斋是飞云谷的产业之一。”
褚明珂震惊:“所以你是天一斋的少东家?”
沈南星再次点头。
褚明珂恍然,问他:“在天一斋附近的巷子里见到你那次,你说要去给人看病,实际上是去找林严?”
“嗯。”沈南星第三次点头。
褚明珂凌乱了。沈南星之前将一切都瞒得死死的,现在却突然和盘托出,褚明珂抱怨道:“你为何不早些说天一斋就是你的地盘,我那时生怕天一斋拒绝我的请求,费了好多心力,和林严斗智斗勇的,你也知情?”
沈南星下意识地想要点头,见褚明珂面色不好看,生生止住点头的动作,竭力给自己找补:“我让林严将银子退给你了。”
褚明珂恍惚了一下,原来林严坚持不收钱是这么一回事,胸膛里的那股火气消散了些,质问也变成了询问:“那是银子的事么?还是说你担心我将你与天一斋的关系四处宣扬?我是那种到处乱说的人么,你也太看不起人了。”
“当然不是。”沈南星的面上浮出一丝赧然,“那时你不待见我,我不想你不高兴。”再就是,她那时在正与贺玄启相看,他若老在她跟前晃,惹出闲言闲语不好。以师兄的身份默默守着,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那你现在为何突然说了。”褚明珂接话道。
“这不是被你发现了么?”沈南星故作镇定地开口,如今有了新的决定,自然要有新的行动。
听完沈南星的坦白,褚明珂很想再次确认下,他的面庞上是不是还贴着一层面具,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她认识的沈南星么?总觉得他变了个人似的,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要和自己说。
褚明珂心里的小人适时地跳了出来,提醒她谈到这里便足够,余下的没有必要再关注。他们这薄如纸的师兄妹关系,还是她当初为了靠近他强行攀上的,不要同与别的女子有感情牵扯到男子离得太近。
褚明珂敛了敛心神,顶着沈南星十分有倾诉欲的眼神默默走到一旁,掏出严氏从何庭光那里拿来的信件与册子,认真地看了起来。
越往后看,褚明珂越是心惊,他们之前猜测得一点都不错。这几封全是爹爹与随国大将军来往的信件,两人在信里谈的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向随国输送粮草,信里清楚地交代了在何时何地与何人接头。册子里的内容同样令褚眀珂心惊,里头是另外一人的笔迹,清晰地记录了爹爹运给随国的粮草来自那家商行,运往随国之前又经过了几次转手,事无巨细。
褚眀珂不敢想这些东西若是落在主和派手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们若是想给爹爹安排一个破坏大盛与梁国议和的罪名,实在太容易。到时褚家铁定会完,不光爹爹免不了牢狱之灾,后娘与弟弟也会受到极大的牵连,能不能保住性命也未可知。
读完这些信件,褚明珂后知后觉地发现,后背已是一片濡shi。可她实在想不通,褚家早已是大盛最大的皇商,爹爹也并非贪功冒进之人,他为何铤而走险做这种极其危险的事呢?
沈南星发现了褚明珂的异常,疾步走过去,将微微有些颤抖的褚明珂在扶至最近的凳子上坐下,关切地问:“怎么了?”
褚明珂抬头看了沈南星一眼,回过神来,她低头望了望手里的书信,现在满心都是庆幸,幸好这些东西落在了她手上。她深吸了一口气,挑出其中一封信,示意沈南星看。
沈南星快速看完信中内容,明白了褚明珂为何这样大的反应。
难怪定远侯也在不遗余力地找何庭光,宁可将云州封了也要将何庭光找出来,其中的曲折出乎意料。
原来,梁国与大盛休战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