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二殿下,来了这许多圣兵,莫不是我们又要打仗去了么?」
采菱战战兢兢地问。
从天京到广德,她也一路和追兵厮杀,凭着洪宣娇教授的武艺和枪法,也杀死了好几名清妖,可她总觉得打仗这种事太过骇人,横飞的枪子可是不长眼睛的,也不管你是诸王,还是圣兵,死神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降临在头上,就像湖熟时的李有材和林绍璋一样。
「怎么,你还怕打仗?」
李容发笑得就像阳光一样
灿烂,把采菱从身后拉了出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被李容发温暖的手心握着,采菱这才有了些安全感,点点头道:「怕!我当然怕!我怕你一个闪失,就没命了!」
李容发道:「天父天兄总是眷顾我的,在太平天国的大业未竞之前,不会让我那么容易就死的!」
「我才不信,」
采菱道,「你们每个人都这么说,可是我亲眼所见,却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
「那是他们去见了天父!」
采菱忽然又把身子往李容发的身后缩了过去,道:「小殿下,你看那人,生得好可怕!」
李容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一人三十几岁,面目狰狞,两只眼睛彷佛永远透露着凶光。
这哪是人类该有的眼睛啊,分明的觅食的猛兽!李容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别怕,我认识他,他就是享王殿下刘裕鸠,曾经是我父亲手下的干将,是忠殿第三十六天将!不过,他有个绰号,确实比较可怕,清妖都叫他刘剥皮。据说他曾经把俘虏的清妖大将活生生地剥下了一层皮……」
「啊!我不想听,你别说了!」
采菱害怕地捂住了耳朵。
「哈哈!」
李容发笑了起来,「不过,他也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吓人,平时……嗯,还算挺和善的!你瞧,他过来了!」
「啊!」
采菱几乎不敢抬头看,完全把自己的身子藏到了李容发的后背上。
刘裕鸠在李容发跟前翻身下马,拱了拱手道:「忠二殿下,好久不见,竟然长那么高了!」
「享王殿下,别来无恙!」
李容发也拱拱手道。
「咦!」
刘裕鸠看到了藏在李容发身后的采菱,道,「这位莫不是采菱姑娘?」
「你认识她?」
「当然了,为了成全你们两个,西王娘要收她当义女的事,可在整个太平天国不算新鲜事了吧?」
李容发尴尬地笑笑道:「殿下,你就别取笑我了!你瞧,采菱都快被你吓得不敢见人了!来,采菱,快来见过享王!」
采菱这才畏畏缩缩地从李容发的身后走了出来:「见过殿下!」
「啊,可真是个如花似玉的江南女子啊!哈哈,忠二殿下,你好福气!」
刘裕鸠拍着李容发的手臂道,「干王这时想必已经去了县衙觐见幼天王了,我就不在这里陪着你聊天了。等下衙门内一定会置办酒席的,到时我俩喝一杯如何?」
「那敢情好!」
李容发不亢不卑地送走了刘裕鸠,又对采菱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享王这人吧,就是长得凶了一点,其实为人还是挺不错的!」
「刚刚你说他是忠殿第三十六天将,为何我从未在忠殿见过他?」
采菱扳着手指,不解地道,「忠殿的慕王谭绍光,老康王汪安钧,纳王郜永宽……这些人我都在苏州见过……」
李容发道:「我父王的属地除了苏州,还有杭州呢,这享王原是守在杭州的,在杭城沦陷之后,本想北上入京,却因为无锡、常州接连失陷,道路不通,被留在了湖州!」
「原来如此……」
采菱点点头说。
就在二人交谈间,忽然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立在了李容发身后。
他笔挺地坐在马鞍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容发道:「你就是忠二殿下?」
李容发回头一看,道:「见过奉王殿下!」
黄朋厚道:「天国上下都道你少年英雄,今日一见,却是一个只顾儿女情长的毛头小子!」
「你谁啊?」
采菱一听对方侮辱李容发,便有些不乐意了,拦在了爱人跟前道。
和刚才见刘裕鸠的时候不同,这时看到黄朋厚的一脸麻子,便觉得无比恶心,又让他那么一说,对他的好感度陡然降到了冰点。
「采菱,休要对奉王殿下无礼!」
李容发急忙拉住采菱道。
「甚么奉王,不过是五等王爵而已,你虽未封王,却也是忠王殿下的后人,容不得他在此无礼!」
采菱不依不饶地道。
黄朋厚翻身从马鞍上下来,道:「你这不知礼数的小丫头,简直是找死!」
话音未落,忽然呛的一声,战刀出鞘,猛的往采菱的身上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