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挺想自己的油纸伞在大庭广众下被品评一番的。
“这油纸伞年年比赛不过是图案有些变化,咋不出点新奇的样式啊!”
李沅还没回答,桂芝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油纸伞自从出现以来就是这些样式,还有咋个新奇法?”
李云石可不止一次听桂芝对这油纸伞的微词了,一直不明白她不满意个啥劲。
桂芝耸耸肩,那折叠自动伞自己还是不说了吧,别吓着人家,
“今天给你们看看我的破而后立!”
李云石有些愣怔的看着儿子那副梅花图几乎丝毫不差的印了出来,眼睛转向挂在半空中的把把自己亲手绘制的油纸伞,这可真是太不地道了。
“沅公子,”
已经少女模样的桂芝不敢再仗着小喊哥哥了,非常有礼的道,
“迄今为止这是我雕刻的最成功的一套套版,我准备把它商品化,印到帽子上、麻布包上,以及未来还可能有别的物品,若是卖了钱我给你分成啊!”
李云石猛的低头,这是儿子投入那么多终于有回报了吗?
“只是几幅习作而已,不必给我分成。”
李沅的眼神还在那梅花雕版上寻摸着,听说要给自己分钱忙拒绝,这明晃晃的谈钱还是有些不太接受。
李云石侧目,这儿子真是自己的种?钱送上门都不要,傻的吧!
“我以后还想和沅公子约新的画稿做新的雕版,若是不要钱我可不敢开口了。”
桂芝可不想占人便宜,练习用人家的习作已经是很大的情分了,没的自己挣钱了还白用人家的,再说沅公子自己不介意,身边的人可不一定,天长日久总会有人说‘你看那某某用了你的画赚钱却一点都不表示,拿你当傻子呢!’一旦有天这话入了心,这个朋友自己就失去了。
“等你的帽子和布包卖了钱,你酌情办吧。”
李沅松了口。
“我现在只能雕这种简单的花草,你能先给我画幅简单的荷花吗?”
桂芝手拿着一卷新出炉的画稿,手里的麻布袋子被江氏接了过去,出了李记杂货铺。
这段路不远,桂芝就想着走路活动活动筋骨,江氏落后了她半个身子,头上一顶绣花的帽子遮挡住了大半张脸,敏锐的目光都掩藏在帽檐底下…
一位头戴方正巾帽,身穿白衣的面相斯文的书生从桂芝对面而来,不时抬头张望铺子上的招牌,又回头张望两眼,脸上的焦灼破坏了俊美的相貌,桂芝爱看好看的人,如此斯文的书生在京城可不多见,就连李沅公子都是身形修长,俊美多过儒雅,不由就多打量了这位书生几眼,谁知在经过他面前时,他猛的朝着自己深深一躬身,
“小娘子留步,小生有礼了,请问那‘牛牛’牛角铺子怎么走?在下转了一圈竟是不辩方向…”
这牛伯伯几年前非跟着桂芝的铺子风格把自己铺子名给改了,本来的牛记改成了牛牛,桂芝看这人找铺子的劲和自己当初相差无几,恻隐之心顿起,冲着路边一个红帽子一招手,
“二狗子,你来!”
正观察各家铺子门口寻活计的小子一听田小娘子喊自己,一个箭步就跑了过来。
孙老大反复强调过,田小娘子要做什么必须马上去,自从帮她办了一次创意大赛后,他们就经常接这活,孙老大还和瓦舍的人搭上了话,有些时候人多也会找他们去帮帮忙,那边少养几个打手,自己这边也多了活计。
“这位公子要找牛牛牛角铺子,你给他指指路。”
桂芝也是个路痴,这片街道纯粹是走熟了才不会迷路,至于让自己指路那还是算了吧,至于带路?她是那种人吗?即便这书生长的怪好看的!可自己刚见过更好看的。
“好咧,”
二狗子爽快的应道,转头对着那书生道,
“公子请跟我来。”
那书生一双眼睛感激的看着桂芝,
“多谢这位好心的小娘子。”
“不用客气。”
桂芝微一点头就往前走,赶巧那公子和她顺路了一段,那公子许是有人带路不着急了,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气度,走到路口分道扬镳时,还对着桂芝又深施一礼。
倒是个有礼的公子呢!桂芝心想,却不妨后面的江氏上前一步在她耳边道,
“小娘子,那位书生身上有功夫!”
“文武双全?”
桂芝眼睛一亮,
“武功好还是个路痴,反差萌!”
时下民风彪悍,民间练武之风很盛,桂芝并没有往心里去。
江氏哑然,又后退了半步,她才和桂芝接触了几天,一些想法实在是理解不了。
牛大柱正在铺子后院里打磨牛角梳,这批货是帽帽小屋预订的,每次都是他亲自打磨,再给儿子雕刻图案,为了自己的牛角梳卖的价钱更高些,他硬是把不爱读书的儿子逼着去学了画画,就为了提高一下审美,好在赶的及,这五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