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拉住了她,
“娘,我赶着驴车带你和二丫一起…”
二郎的话周氏是听的进去的,当下就放手先让马车走了,果然二郎牵了驴车出来,王氏把小儿子往大嫂怀里一送,
“大嫂,孩子交给你了!”
这趟出门可有一场硬仗要打,万不能惊着孩子…
那边人拉走了,这边留下的人每个房间都寻了个遍,
“小草不见了…”
联想到冯氏的惨状,这个偷钱财的小偷大家都猜到是谁了,田里正让村里的汉子们在村子周围搜一搜,
“一个小丫头跑还能跑多远,说不得藏在哪个旮旯里,大家自己家也都好好找找,抓到人就送去见官…”
当天夜里很晚田树满才回家,王氏跟在后面接毛毛和羊羊,两人脸上都有手抓的血印子,衣服也被撕了几道口子,
“你快带孩子回去休息吧。”
程氏把睡着的羊羊从炕上抱起来递给王氏,毛毛也揉着眼睛爬了起来,桂芝给他们都多找了件外衣披上,送出门插好院门又跑回了炕上。
田树满喝了两口热水润润嗓子,看闺女回来了才讲了讲事情的经过,
“人已经醒了,说是小草偷了她的包袱往外跑被她发现了,两人争抢时被小草推倒了,当时就晕过去了,孩子没了,你爷爷掏了十贯钱给她养身子,你三叔当场写了休书给她,冯家本来还不乐意,看到钱就同意了,以后两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唉!”
一切在预料中,炕上的三个女人并没有觉得高兴,都是齐齐叹了口气,可怜又可恨的冯氏,下半辈子怎么办啊?
“其实你三婶真的嫁错人了!”
程氏感叹道,
“你三叔只是普通的庄户小伙子,你爷爷家在农户里算好些,却也是靠劳力赚钱的,她应该找个能使唤仆人的,经常给她些钱花用,却不用她当家的那种。”
程氏说的不错,冯氏在娘家修养过后,没了孩子也彻底死了心,没多久就进了京当了一个常年在京经商的商贾的外室,桂芝后来在自己铺子里碰到过,有丫环有婆子伺候着,至于过的好不好,这就如人脚上的鞋,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冯氏给田家庄的小伙子造成了很大的心里Yin影,那天最先跑进来救人的都是些小伙子,看着那血泊里的妇人做了很久的噩梦,想想她一年前刚进门,他们那么羡慕三郎,一年后都只剩了同情,她凭一己之力改变了田家庄适龄小伙子的择偶观,据田桂芝冷眼观察,这以后很久自己都没有在村子里见到漂亮小娘子进门了…
当晚回来后,周氏捂着心口难受的辗转反侧,年底家里是最有钱的时候,那小草一下子偷走了他们一家人一年的辛苦钱,
“八十贯,我清楚的记得有八十贯,明年怎么办?那白纸可都要现钱进货的。”
连这八十贯算在内,这一年田兆升往这个三儿媳妇身上扔了有一百五十贯,想他养大一个孩子都花不了这么多,他不心疼吗?
“你要往好了想,大郎二郎都分了家,他们都好好的,咱这钱也没算全丢。”
“那能有多少,这两年红纸一年比一年好卖,你错过了一年到了后年咋办?”
周氏那账算的紧紧的,每年她都会先把明年的进货钱留出来,那钱是要生钱的,她从不耽误正事。
“三郎说明年还要去学着卖纸,我那老伙计的纸可以到年底抵账,偶尔这么一次应该没问题的。”
听他这么说,周氏的心里好受了很多,但是这一夜她睡的很不安稳,一天的惊吓让她大病一场,一个春节门都没出…
正月里桂芝看着后面的小尾巴,对着六叔苦了脸,
“nainai还没好吗?”
“已经能下床了,就是受不得吵闹,天天问那小草抓到了没?”
六郎也苦着脸,
“说来也怪,那么冷的天,那小草能逃到哪里去?”
“这就要看小草是怎么来的了?”
桂芝叹气,
“我们又没有见到她的卖身契,当时怎么买到的也全不知晓,不知冯家大哥是不知晓还是贪便宜,我估计这钱怕是追不回来了,人也不要想着抓回来了。”
这时代又没有身份信息联网,想改名换姓不要太容易啊!更何况还不清楚那小草是不是专门干这个的团伙,或者是那小草不堪虐待愤而反抗,桂芝可没忘了夏日收麦时小草那被麦子压弯的腰,三婶可从来不是个善心人啊…
桂芝猜事情总是很准,六郎听她这么一说就彻底不报希望了,周氏听六郎回来一通劝慰,反倒那病好了大半,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
***
惊蛰到,地里的春耕陆续开始了,时下农田有的一年两茬轮作,有的地却只种一茬,春天京城附近有些农田就播种粟米,等待秋收后再轮作小麦。
京城南门外的土丰肥作坊每日都排起了长队,周围村子按照官兵通知的日子赶到作坊拉肥料,有地的人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