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不耗料,我这牛角收的一百文一对,只是开牛角却不是个轻省活,又要如此圆润光滑更非易事,两个角的牛角丝要一贯钱。”
田树满是自己砍过竹子劈过竹丝的,一听店家的要价就知道不虚的,这价钱就没有还,只问道,
“却不知几日能拿到货。”
“十日后来取货。”
“我半个月后来取。”
“可以。”
田树满把定金付了,拿到了一张纸条,起身告辞。
他离开没多久,铺子里又进来一人,那小伙计抬头一看心里一咯噔,手里的鸡毛掸子一阵乱挥,从柜台后面搬了一把马扎出来,
“江老大,怎么有空过来这边,快请坐。”
江大河往马扎上一坐,翘着二郎腿道,
“刚才那父女俩来买什么了吗?”
“买了把牛角梳,说是那小娘子的母亲要的。”
小伙计倒也没说谎,田桂芝看中的那把牛角梳被父亲掏钱买了下来,听说牛角梳梳头对头发好,家里只有一把木梳,今日碰到了就买一把回去用用。
“我怎么感觉他们进来了好长时间?”
“嘁,穷鬼呗!”
小伙计一脸不屑的说道,
“挑一把梳子把我这所有梳子都看了一遍,我就狠狠要了个高价!”
“有没有说后面去哪家?”
“这个真没听说!”
小伙计摇头很肯定的说道。
待那混混离开,小伙计马上掀了门帘进了后院,
“东家,那青老大的手下刚才追踪那父女俩而来,我只说是来买了把牛角梳打发走了。”
“嗯,做的不错,”
牛大壮眼里Jing光闪现,
“那青老大今早是不是离京了?”
“是的。”
“端看他明早回不回的来了…”
田树满父女俩转头进了这一片最大铜器铺子,这铜器铺子柜台后面坐了一个铜匠师傅,桂芝直接上前把竹丝拿给他问可不可以定做一根铜嘴,那铜匠师傅招来小伙计,说了她的要求,那小伙计给她直接捧了一把出来,
“你来自己挑,若没有合适的再定做。”
不愧是大铺子,货物真够齐全的,桂芝很快挑中了一根,价格还不贵,只要五十文。
看女儿那一脸捡了大便宜的样子,田树满好笑道,
“铜物件价钱高不上去的,有铜钱在那挡着,若是贵了会有人融铜钱做铜器,以前发生过这种事情,朝廷下旨强制铜器的价钱要和分量相称。”
田桂芝恍然,把这茬给忘了。
铜器铺子对面是一个大的药铺,这两家铺子是这条街上最大的店铺,都是人来人往,人头攒动,桂芝看着那药铺琢磨了下,
“爹,咱家里没有明矾吧!等下白纸是买生宣还是熟宣?”
“买生宣,我回去自己上矾,要在扇面上作画,那纸还是我自己做的放心。”
田树满寻思道,父亲那里白矾不缺,可他现在不想上门讨要,
“明矾、云母石粉都要买些,药铺里的价钱略贵些,但是品相是最好的,我们那扇骨都用了红木,这些小地方也要Jing心些,咱进去看看吧。”
“给我称五斤明矾,”
田树满对里面忙碌过秤的小伙计问道,
“那云母石粉有吗?”
“有的,先去掌柜的那边交钱。”
小伙计把手上的药材称好才指了里面回话。
田树满付了钱拿了张纸条过来,那小学徒去了后面抱了个小麻布袋子出来,又从墙上拿了一杆大秤,最后连那麻布袋子给了他,
“你要的多,这袋子就给你了。”
田桂芝看那袋子里的明矾,还有那云母石粉,确实都是上品,纯净度很高,田树满也很满意,贵点有贵的价值。
出了药铺,田树满把女儿的小背篓背到自己肩上,低头问女儿,
“你还有什么想买的吗?”
“没有了。”
田桂芝摇头,父亲手里的钱再买了宣纸就差不多用光了,倒是她忽然想起来一事,
“爹,我把那铜嘴给牛伯伯送过去吧,他做了牛角丝试一试,别比这个粗了就没法用了。”
这个田树满倒没想到,
“确实是,有这个比着比那竹丝还有用。”
他们父女俩一回头,那跟梢的江大河往路边铺子一闪,这怎么又往回走了?不过那铜器铺子和药铺他可不敢进去打听,这街上的铺子在他们这些混混里分三种,一种是可以上门占点便宜的,一种是可以打听点消息的,还有一种就是自己也要巴结的,这一会的功夫他三样铺子都碰到了,那卖牛角物件的铺子他也只能去问个话,占便宜是不敢的,这些匠人的社团可不好惹。
牛大壮没想到这父女俩又回转了,接过那个小巧的铜嘴,有些疑惑,
“那牛角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