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一缕发丝飘然落在地上。
“今日断发,你我从此恩断义绝,形同陌路,自此我改回母姓,日后是生是死,与余家无关。”
余颜汐昂着头,不再看屋里的人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背影潇洒又决绝。
梁景珩眸光Yin冷,瞪了余以柔一眼,抬脚追了出去。
余颜汐跑得快,梁景珩追上她时,她已经出了余府,正在树下解拴马的绳子。
梁景珩在书房里听从安说她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怒气冲冲地走了,他急急忙忙出了书房,又在院子里碰到余天磊,他一问猜到余颜汐是回了余府。
余颜汐脾气大,保不准会出什么事情,他骑着马便往余府赶,结果却看到她被人打了一巴掌,若不是那人是余颜汐父亲,他早就将那人打得屁股尿流,还有闲心搁那里耐着性子劝说?
“颜汐。”
梁景珩喊了她一声,跑到她跟前,再晚一步估计就要骑马走了。
她现在心情不好,正在气头上,骑马太危险了。
梁景珩从余颜汐手里夺过缰绳,轻声细语说:“我陪你上街走走,我们走回去。”
余颜汐没有理会他,不管不顾将人推开,她手已经搭在马背上了,正要抬脚踏上马镫,却被梁景珩扯下,她整个人落到他怀里。
“松手!”
余颜汐低喝一声。
然而,梁景珩抱她更紧,“我不。”
片刻之后,梁景珩管她愿不愿,话音刚落牵着人就往街上走。
余颜汐本想挣脱,奈何梁景珩手越握越紧,她停下步子,说:“马!”
梁景珩:“不管它,丢了再买。”
马丢了不要紧,人别丢就好。
出余府没多远就是闹市,街上一片热闹。
路过街边,有个卖围帽的摊子,梁景珩停下脚步,给了老板一锭银子。
余颜汐脸上的红印不仅不消,反而肿了起来,梁景珩心像被揪了一下一样。
“一定很痛。”
把围帽戴余颜汐头上,梁景珩心疼不已,目光如三月春风一般温柔。
他看在眼里,却不能给她吹吹、揉揉,心里将那一屋子骂了个遍。
——下手真狠。
有了围帽的遮挡,余颜汐脸上的手指印看不出来。
“我没那么娇气,别人怎么看是他们的事,我不在乎。”
余颜汐脸藏在围帽里,声音平淡如水,梁景珩看不清她说话时的表情,但他能猜出来,围帽之下,她一张脸肯定同她声音一样冷,冷到极致。
梁景珩讨厌她那无所谓的态度,没好气说:“那你有在乎什么?这世上还有你在乎的东西吗?!”
余颜汐没有再说话。
事后,梁景珩才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他确实是想好好说话,哄她开心,可就是控制不自己。
街上寒风呼呼。
良久,梁景珩才说话。
“今日你回去干什么?”
余颜汐停下,她想把怀里的信给梁景珩看,可右手却被梁景珩紧紧握住。
“我拿东西,你松手。”
“什么东西,左手不能拿吗。”梁景珩瘪瘪嘴,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余颜汐从怀里拿出信,宝贝似的捏在手里,梁景珩想去拿,被她一掌拍开。
梁景珩只觉那信碍眼,说话酸里酸气,“这信该不会是哪个男子写给你的吧。”
“不是,是我好姐妹写的,我们约好了每月写信,我写给她的没有回音,后来我们断了联络,今天我才知道她一直坚持给我写信,这些信统统被余以柔截了下来。”
余颜汐将事情起因简单说了一遍,梁景珩大致明白了,脸上的不悦随及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重新牵起余颜汐手,在街上走得很慢。
“没事,等下回去你就给你好姐妹回信,以后她的信都送到安和侯府。”
“她知道你嫁给了安和侯儿子,一定会替你高兴,说不准一开心来到临州,你们姐妹相见。”
梁景珩出于私心想要让余颜汐闺中姐妹知道自己的存在,说到这里,他眼睛一亮,“对!你写信让她来临州陪你几日,开开心心玩几天,把烦心事统统忘掉。”
余颜汐摇头:“算了,过来知道我跟家里决裂,只会让她担心。”
梁景珩道:“以后,侯府就是你的家,你爹我娘一样会疼你。”
他也一样,而且还要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
梁景珩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街对面有一位老翁在卖糖葫芦。
他记得余颜汐喜欢吃糖葫芦,“你在这里等一下。”
说完,他大步朝那边走去,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两串又大又红的糖葫芦。
“先吃一串,不够还有。”
梁景珩塞了一串到余颜汐手里,她愣了一下,最后将围帽取下。她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既然接受了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