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严开易惊堂木一拍,朗声道:“肃静!”
底下顿时安静下来。
不等严开易开口询问,谭然直言道:“沙一洵的死与我无关,我离开沙府时沙一洵还活着。”
沙一洵父亲指着谭然怒道:“满嘴胡话!!我儿分明就是被你杀的!”
谭然拱手:“谭某所言属实,望严大人明查,还我清白。”
公堂之下,一个说自己无罪,一个咬定杀人凶手就是他,严开易见过了这种情况,惊堂木又一拍。
“谭然,你说你无罪,为何出事以后迟迟不肯现身,若是此事与你无关,你为何要躲?一躲便是五六日。”
台下听审的人群唏嘘不已,“对啊,躲起来分明就是心虚!”
谭然背脊挺直,如实说来,“我从谭家出来前后不过两个时辰,官府便一口咬定沙一洵之死是我作为,满大街通缉我,我能不跑?我那日离开,沙一洵活蹦乱跳,这摆明了是栽赃陷害,我能不跑?”
谭然接连反问,条理清晰,丝毫没有慌张。
“你跟我儿子在房间里大吵一架,一怒之下便将他杀了,事后你畏罪潜逃,不要以为你爹是朝廷命官便能袒护你。”
沙一洵他爹抹了一把眼泪,指着谭然又是一阵控诉,声音洪亮,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公堂下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梁景珩愤愤不平,“沙一洵死了,仅听他爹一面之词,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自古人心皆是偏向弱者。”
“你一口一句咬定是我儿子干的,可有证据?”谭元伯保持镇静,冷眼扫了咄咄逼人的人,沉声问道。
沙一洵他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没有认人证,我怎会乱认?”
“严大人,可以传证人了。”沙一洵拱手,示意严开易带人指证。
随后,严大人叫衙役将在后面的证人带上公堂,余颜汐心中猜个大概,“府中小厮可不算数,太容易被收买了。”
玉芝目不转睛盯着公堂上跪着的背影,嘴里反复念叨:“我不相信他会杀人,他不会的。”
片刻之后,所谓的证人到了。
余颜汐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他——余怀山。
他爹?
“岳父?”梁景珩吃惊得看了眼余颜汐,同样也跟她一样,摸不着头脑。
据余颜汐所知,余家丝绸坊和沙一洵他们家并能没有生意上的往来,两家没什么交情,若硬说有,那便是平常看见的点头之交。
“谭然杀了沙一洵,是你亲眼所见?”严大人问。
余怀山跪在公堂前,拱手道:“禀大人,那日我去找沙一洵谈了些私事,因为涉及生意上的密事,我在此不便多讲。那时谭然还没有出现,我同沙一洵谈了约莫有一刻钟,后来下人通报谭然来了,我便屏风后面藏起来。”
“两人起先是因为一个姑娘争吵,”余怀山顿了一下,“好像是个梵楼女子,后来就越吵越凶,两人在房间里大打出手。”
“你个混账!跟人动手打架竟然是为了一个梵楼女子!”谭元伯面子上挂不住,打断余怀山的话,随手对过衙役手中的木棒就往谭然背上打去。
谭然没有躲开的意思,那根粗大的木根结结实实落在他背上。
他闷哼一声,片刻之后重新直起身子。
“我怎么就不能为了她打人?!沙一洵手脚不干净、出言不逊,他死有余辜!”谭然双目猩红,咬牙切齿道。
谭元伯瞪谭然一眼,当堂质问:“那个女子是谁?”
谭然没有再说话,下意识往后面扫了一眼,目光落在玉芝身上,短促的停留以后扫了周围的人一圈,他这才收回视线,淡淡道:“她没来。”
因为这句话,余颜汐对谭然对高看了一眼,抽出手来轻抚玉芝的背,安慰她不要担心,会没事的。
方才谭然被打时,玉芝便紧紧捏着她手,手都给她捏红了。
原来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力气也这般大。
视线再回到公堂上时,不经意间撞上梁景珩的目光。他似乎是看到了自己手上的红印,眉心微蹙。
直到堂上又有人说话,她这才收视线。
谭然将那天的事情细说一遍:“我将沙一洵揍了一顿就离开了,至于人是谁杀的,我并不清楚。”
余怀山:“大人,他说的不假,但却隐瞒了中间发生的事情。光是因为一个梵楼女子,还不足以让谭然杀人。”
闻言,谭然看余怀山的神色变得复杂,“那你说说,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大人,此时事关重大,草民不敢瞎说。”余怀山卖了个关子,引得大家纷纷好好奇。
严开易只道:“你说。”
余怀山望了一眼谭元伯,之后直后便目不斜视看着严开易,“谭元伯作为矿监,他私下贩卖铁矿,沙一洵知道此事,谭然为了将此事掩过去,不惜杀人灭口!”
此话一出,堂下哗然。
“哎呦,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