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一样生长我问风你会不会在某个未来等我
风告诉我你快要追不上她啦
野风筝飞啊 飞啊
你问我它的去向
我说它要去有你的地方
野风筝在天上飘啊 飘啊
我的方向是你的身边啊
……
周野专注地唱着他的故事,所有人都仿佛能看见了那只风筝孤独地挂在天边。
落寞,悲伤。
吉他和弦悠扬,夏鸢望着台上的周野,他喝了酒,眼角染上了淡淡微红的迷离。
他现在就像那只风筝,迷失在宽广的天空里,找不到一个归宿。
温热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夏鸢眨了眨眼睛。
她低头拿出手机,用不太清晰的像素记录下了此刻沉浸yin唱的周野。
他是如此迷人的存在,无论是外表,还是声音,还是他此刻专注的神情。
夏鸢大约永远不会想到她彼时的举动会给周野带来怎样的机遇。
她只知道,他值得被更多人看见。
一曲终了,台下的观众仍然久久回不过神来。
周野扶着话筒,开口时略显沙哑的嗓音性感非常,“怎么样,还可以吗?会不会太丢人?”
肯定和赞美此起彼伏。
周野笑了,很满足的样子。
他这样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弯起,被灯光点亮,好看得一塌糊涂。
夏鸢看着他在台上闲聊似的与台下的人交流,轻松,自然。
像个天生能掌控舞台的王者。
她想,她该走了。
付一伟拿来饮料的时候,夏鸢正要离开。
见她背着包,付一伟一愣:“你这就要走啊,不等他一会儿下来见个面?”
夏鸢笑笑地垂下眼帘,不想让人看出来她哭过:“我要回Z城了,还有最后一班车,我得去赶车。”
付一伟皱眉:“赶什么啊,今天就在这儿住下啊。再说现在都多晚了,你一个人回去谁能放心啊。”
夏鸢顿了顿,将手边的购物袋递给他:“这里面有钙片、维生素,还有些补品,你帮我转交给他。他身体刚刚恢复,要好好补充能量,不要留下什么病根才好。”
付一伟把手里的饮料放下,看看她手里的东西,又狐疑地看向夏鸢:“你怎么不自己给他,你俩吵架了?”
夏鸢摇头,“没有。”
台上的周野准备开始唱今晚的第三首歌了,他正在找人上去互动,夏鸢怕被他看见,一秒都不想再多留。
情绪上涌,她将东西一股脑塞到付一伟手里,然后转身逃也似的钻进了黑暗里。
舞台上的周野似乎是有所感应,这时突然望向付一伟的方向。
付一伟正拿着那袋子东西不知所措,卡座前的茶几上放着那个六寸的蛋糕,上面的蜡烛正好19根。
周野眼眸微动,脸色沉了下去。
-
夏鸢赶上了回Z城的最后一班车。
路上四个小时,她回不去寝室了。
午夜的高速公路上不时有车灯从窗外飞驰而过,明暗之间,夏鸢眼中的神情却一直不曾变化。
十一点五十八分,她接到了周野打来的电话。
熟悉的名字出现在来电显示上,夏鸢怔了几秒才按下接听。
“生日快乐。”
只有四个字,就足够让夏鸢心里刚刚筑起的防线全部崩塌。
他声音沙哑,是接连不停地唱了两个小时后留下的不适。
他问夏鸢:“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夏鸢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周野说:“我知道你来了。”
夏鸢努力维持平稳的呼吸,开口时的哽咽却还是无法隐藏,“你唱得很棒。”
周野听出她的哭腔,喉头也变得干涩。
午夜无人的后巷,他垂眸望向地面时眼中闪烁的暗芒似有灼人的温度。
“我下个月要去南方。”
夏鸢一顿,南方那么大,他要去哪里?
“还不知道,不过那边机会多。我想试试。”周野说。
试什么,从哪里开始试,要试多久?
有许多问题在夏鸢心里盘旋,但她一个都没有问出口。
她跟周野说:“在外面要注意身体,不要逞强,要好好吃饭,病了要记得看医生……呸呸呸,你不要生病。”
周野轻笑,“好,我不要生病。”
他之前说,分别是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因为他不会让夏鸢离开。
可现在离开的是他自己。
夏鸢有许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哪开始说起。
周野似乎能看见她此时的眼泪,他低声叫夏鸢:“傻瓜,哭什么呢。我们又不是要分手。”
他确然要离开一阵子,可这一阵子是为了今后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