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北轩领命,低头应道。
“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何况,这是她的选择。”
秦苏轻轻拍了拍顾遮的肩膀,安慰着说道。
顾遮点点头,将太后的遗体安置好,然后起身面向着禁卫军站定,高声说道:“汝等乃事奉命行事,不过是各尽其事罢了。如今太后已薨,汝等若是归顺朕,朕必当不计前嫌一视同仁。若是不愿,亦可领些钱财还乡。”
禁卫军将士们面面相觑,几乎在同一时间内齐齐跪下,异口同声地高喊道:“我等愿跟随圣上,助圣上建立千秋霸业!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遮默默点了点头,负手而立,高喝道一句:“好!”
一时间,众将士沸腾而开,皆振臂高呼,庆祝这时刻。
秦苏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来之不易的一刻,将目光缓缓落在了顾遮的身影之上,微微一笑。
——这一刻,他等了足足十八年了吧?
这些年的酸甜苦辣,怕,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好在,一切苦尽甘来。
好在,一切从今天起,或许会有一个好的开始。
在这欢腾时刻,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李安捂着一只眼含恨地狠狠扫了顾遮和秦苏一眼,趁乱消失在了宫里。
月朗星稀,一片皎洁月光下,今夜的皇宫格外热闹,就连那宫灯都显得温情了许多。
在高高的屋檐之后,一个颀长如松的身影静静伫立,将目光远远地投在这里,唇旁一抹冷冷的笑意缓生。
他轻声道了一句:“有意思。倒是没想到……”
随即,他一个飞身而下,带着若平公主很快朝着更远的方向极速飞去。
是夜,元盛壬戌年六月初八,太后染疾不治而亡,以国葬葬之,修陵墓,赐封号守仁皇太后。
若平公主因思念太后,心情郁结,故而微服周游散心。
翌日,皇上顾遮龙袍在身,十八年来第一次亲自临朝,群臣臣服,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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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没有人知道的是,那一夜,皇权更替之下,那个传说之中昏庸无能的皇帝,那个亲手逼死了太后的皇帝,那个领兵千万令群臣归心的皇帝,默默地在诺大的雍极殿内站成了一道孤影。
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都很有眼色很有默契地将所有的奏折齐齐送到了雍极殿,片刻之间便已经堆成了山。
不用翻,顾遮便知道大多是溢美恭维之词,真正能提上几点治国之道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他随手翻了几本便丢到了一旁,怒骂了一句:“这些吃皇粮拿俸禄的官,每天每日都是干的什么屁事。”
秦苏只是随便扫了奏折一眼,淡淡一笑道:“你只道是太后只手遮天,只道是若平昏庸无能,只道是东厂横行肆虐,却如今轮到了你,也只能这般骂上一句?”“胡说。朕自当能将这朝纲重振令这天下大治!否则,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顾遮一怒之下将奏折扔在了地上,“啪嗒——”一声朝前划过去了好远。
恰好划到了秦苏的脚旁。
她歪着脑袋,看了看奏折之上的几个大字——“丞相方子剑奏上。”
“啊……是方子剑啊。这是怕自己位置不保,第一时间便来拍马屁了?”秦苏啧啧啧了几声,随手捡过了奏折,一笑道到:“皇上若是有宏愿,倒不如先杀鸡儆猴?”“嗯?怎么说?”
顾遮眉头微微一皱,好奇地问道。
第99章 臣等万死不辞
次日早朝,待众臣行完了君臣之礼之后,顾遮似漫不经心地拿起了方子剑的奏折,缓缓打开,笑着说道——
“昨日夜里,朕收到了许多的奏折,大多是爱卿们的恭贺之词。其中呢,写得最好的,莫过于方丞相的奏折。”
顾遮扫了一眼大殿之下的方子剑,果然,他真以为顾遮在夸自己,面露喜色却又竭力隐藏。
有臣子向他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亦有明事理的皱了皱眉头表示疑惑不解。
“方丞相,你要不回忆回忆,你奏折之上都写了些什么?”顾遮向前微倾着身子,笑眯眯地问道。
方子剑连忙躬身一礼,高声答道:“微臣不过是写了一些恭贺皇上的话,应该与其他大臣的话没什么不同。”
方子剑本以为自己这般回答应该万无一失,既拍到了顾遮的马屁,又顾及了同僚的感受,两全其美。
岂料,顾遮听罢面露怒色,“啪!”的一声将奏折扔至了方子剑的脚下,惊得满殿的臣子皆迅速低头。
顾遮站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方子剑,冷冷道到:“方丞相,朕问你,作为文官之首,你应该做些什么?”
“这……这……”
方子剑早就被吓得满头大汗,哪里还答得出个子丑寅卯,只能不断地擦着额头上的大汗。
“朕再问你,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