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黄色的果香静静地飘起, 在茶面上冒出小颗粒。
程宴洲脖颈上挂着条没用过的干毛巾, 如?今锁着男人身上的那点水汽,反倒是?半干不干。他拢了几下头发, 不羁地用毛巾抹了一把。
明舒小口地抿了下柠檬水, 程宴洲上前把毛巾搁在桌上, 沉沉盯住女人, “还差一点茉莉花, 加上去后口感也?会更清甜。”
明舒掀眸, 又听他嗓音淡淡道:“周寒跟我说?的。”
女人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她葱白如?玉的指尖放下茶杯, 问:“最近还好?吗?”
乍一听,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闲话家常。
程宴洲咬了下口腔,苦笑。“不好?。”
明舒卷翘的睫毛眨了下,她定定地看着男人,“这段时间我过得很高兴。”
程宴洲喉咙紧了紧, 他忍不住打量起眼前人。
明舒浅笑盈盈, 连头顶的光仿佛都带着一股偏见,将温暖和美好?尽数照给她, 程宴洲却?什么都没有。他全身被一种?难以接受且又沦为事实的念头俘获,明舒的温柔小意都是?出于另一个男人的陪伴。
程宴洲压住心口的难受,跟着低头道:“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不高兴。”
随后,再不舍,他也?把脚步踏向了门口。
“程宴洲,你该比我要放得下。”明舒背对他,丢下一句没滋没味的话。
男人勾唇自?嘲,“你没有教过我,明舒。”
明舒呼吸慢了一拍,在她片刻微愣之间,程宴洲先于她做出了选择。“走了。”
女人却?下意识地开口,“我和许启,其实…”
“明舒。”程宴洲手里抓着门框,隐忍地蓄着力量,他不敢再听下去。
不用想也?大概猜到是?能让自?己疯掉的话。
男人喉结滚动,偏头带出嘶哑至极的情绪,“你不能对我那么狠。”
明舒张了张唇,直到那扇门关上,才把她的思绪打回了原地。
她直直地站着,手里的那杯柠檬水逐渐失了温度。
一墙之隔,程宴洲没走。
男人颀长的身子斜倚,脖颈弯出一定弧度,垂下的眸子晦暗无比,沉得没过夜色。
不知过了多?久,程宴洲轻笑了下。
算了,她回来就已经很好?。
世界仅剩一场雨。树叶经受不住地掉了一地,漆黑和翠绿构成了明舒从阳台望下最能轻易捕捉到的颜色。
女人的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跑出半个小时的画面,似乎经由雨声冲刷越加清晰。
两个人的指尖分不出是?谁先动。
程宴洲狠狠地颤了下,他靠着明舒的腰间,微阖着的眼眸顿时睁起。
眼尾游弋着的一滴泪砸在女人的鞋尖。
待得冷了,明舒晃了下神,起脚走回客厅。
而紧接着,纪双莞的电话来得也?正是?时候,“左宁送到了?”
女人咋咋呼呼地,一顿狂轰乱炸:“那国外的舞团是?不是?把手续都办好?了?你还要回去吗?”
“之前的那些工作全都处理好?了。”明舒刚说?了一句,纪双莞又把北城芭蕾舞团的消息一个劲地抖落出来:“徐宙那个人Jing一天到晚地追着我问你去干什么了。”
“……”
“还偷偷跟我打听,你是?不是?去度蜜月了。”纪双莞大大咧咧道:“你说?我能告诉他吗!”
明舒笑道:“你没说?漏嘴吧?”
纪双莞甩手,“怎么会…”
明舒:“谢谢。”
纪双莞:“但说?真?的,你瞒不住。趁早跟那谁说?明白吧。”
女人抿了抿唇,“找不到机会。”
“啊?”
明舒不再多?说?。
她跟纪双莞聊了一会儿?后,眨着眼打了个呵欠。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一回来又碰上程宴洲,再一通忙活,累得明舒现在只?想往床上扑。
恍恍惚惚地睡着,雨在悄无声息中渐渐把天色还给了清晨的阳光。明舒裹着被子,隐约间梦还留在昨夜。
她打着伞回家,楼道上蹲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它一双眼睛在漆□□仄的通道尤为发亮。明舒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她差点脱口而出要把它领回去。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只?英短猫,它软软地叫着。
明舒蓦地转醒。
女人扶额坐起,扫了眼蔓延到室内地板上的光线,她愣了片刻,旋即立马扎着头发往浴室里走。
明舒今天跟江敬约好?了详谈要出品的那部芭蕾舞者小型纪录片里的一些镜头细节,地点定在了某个影视公司。
女人叫了出租车到地方时,迎着耀目的阳光无意扫了眼大厦顶尖的顾氏,尚未来得及放在心上,她先赶时间地往里面走去。
上班高峰期,电梯满载着一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