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点点头,侧身给江藐让开了路,闷声道:“左边是热,右边是冷,我去厨房煮姜汤。”
“谢了哈小花哥!”江藐站在淋浴下舒服地叹了口气。
栖迟不语,快步背身离开了浴室。
听着淋浴“哗啦啦”的流水声,厨房里栖迟切姜片的手不由得停在那里。
对那人的异样感觉,和他之所以会留在这里的原因,有关么?
栖迟眼底带着困惑,只觉得心里压抑的某种情绪正开水似地咕噜噜往上冒。他用拇指来回摩擦着刀柄,直到隔壁的水声停了,方才回过神来,慌忙将姜片下锅,又加了两大勺红糖。
待栖迟端着姜汤从厨房里出来时,江藐已夹着烟,搭着浴巾舒服地瘫在了沙发上。看到栖迟,他的眼睛弯了起来:“你晚上吃大餐去啦?”
“粤菜。”栖迟应着,把姜汤推到江藐面前,“趁热喝吧。”
江藐咂咂嘴:“粤菜好啊。”
他说着,敞怀端起姜汤喝了口,还不忘嘬酒似的“哈”了声,叹道:“舒坦!”
“裹上。”栖迟看了眼江藐大敞的怀,把目光移向一边,“别再着凉。”
“嗐,又不是女的怕啥!再说你这屋里挺暖和的。”江藐叉着俩腿,流氓似的叼着烟,忽然像意识到什么似的露出一脸坏笑,点点头道,“唔忘了忘了,小花哥是斯文人,在你面前坦胸露ru的不合适。”
栖迟没答话,从瓷罐里取了些茶叶放进壶中,又加热了一旁的纯净水,拿过两枚茶盏放在了江藐和自己面前,方才温声问:“下午还好么?”
“不咋好,出了点儿情况,我到现在也没太想通。” 江藐拽过毛毯往身上一搭,伸长胳膊弹了弹烟灰道,“女鬼这次没用胥离香,而是选择了用幻术。”
“幻术。”栖迟皱眉。
“嗯。”江藐渐敛起笑意,正色道,“且手段相当高明,我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就中招的,险些没发现。”
栖迟将烧开的水倒进瓷壶里洗着茶,淡淡道:“鬼魅使用幻术,极其消耗自身能量,她这么做要么就是忌惮你对她已有防备,要么就是她背后那人手上的胥离香原就不多,要留在关键处才会用。”
江藐端起茶盏思索道:“无论是忌惮我还是缺货,既然已经知道我当时就在现场,为何还要冒然出现呢?况且,她这次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孙苗,甚至都没让她陷入到幻境里。不仅是孙苗,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没中招,除了……”
江藐眸色一深:“柳云生。”
“你见到柳云生了。”栖迟又倒了杯茶给江藐。
“见到了。”想到柳长生,江藐无奈地叹笑了下,“是个大美女。”
栖迟露出意外之色。
“我刚见她的时候也这副表情。”江藐抓了抓半干的头发接着道,“柳云生的神色不对,我怀疑她也看到了女鬼。”
“你在幻境里经历了什么?又或者,13楼的Yin客有没有说过什么?”栖迟端着茶盏,慢条斯理道,“或许这一次,她本就是想借助幻术跟你传递些什么。”
江藐擦头发的手蓦地一顿。
“她说……只剩七天。”江藐看向栖迟,“但这话不像是对我说的,而是柳云生。可为什么要把我也带进幻境里?”
栖迟勾起唇角:“便是不带,你在现场也自然会发现吧。”
“和着我就是被顺便卷进去,再看能不能趁机除了的呗?”
栖迟:“。”
江藐失笑:“大爷的,她好像有点儿看不起我啊?你们十八楼的住户都这么狂妄的么?”
“毕竟寻常鬼魅应该也住不进来。”栖迟淡淡笑道,“何况她还住13楼。”
“是是,你们都可牛逼了。”江藐将最后一杯茶喝尽,站起身来,“回去了先,你也早些休息吧。我明儿再去趟戏曲团,跟柳云生的采访还没做呢。”
“提个建议。”栖迟在江藐身后缓声说,“可以的话,找份新版的《霜花劫》剧本来看看吧。”
江藐点点头:“有必要……走了小花哥!”
房门“咔哒”一声,被人关上。栖迟又静静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方才打了个响指,熄灭了屋中的灯。
月光下,香炉里徐徐冒着青烟,清冽的香气再次在屋中弥漫开来……
……
翌日,江藐早早便来到戏曲团。隔着老远,看门大爷就冲着江藐招手。随着这些天的进进出出,江藐已然跟这位看门大爷混熟了。
“江记者,江记者,您那儿有火么?”
“那必须啊!”江藐从兜里摸出火机,又给看门大爷递了根烟,帮他点燃。将火机放在传达室的桌上,“给您了,留着用。”
“哎哟,谢谢江记者!您今儿又是来采访啊?”
“可不,跟柳云生柳先生约好了,对她进行个访问。”
看门大爷挥手朝行政楼一指:“这不,人刚进去。”
“得嘞。”江藐冲大爷点点头,“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