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表示表示?”许培樟冲他一抬眉毛。
梁易舟走过去,慢悠悠地摸了一把许培樟的腕骨,他盯着许培樟的嘴唇看,很慢地说:“那我也尝尝味道好不好?”
许培樟把他拉近,厨房很小,可以听见锅子里的高汤因为沸腾而冒泡的声音,隔壁的电视里似乎是哪一年的小品,还有外面不知道哪里的狗子在打架,犬吠声撞在玻璃上。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听起来吵闹却欢快。
许培樟的唇舌很烫,梁易舟拉紧了他的胳膊,少有地很热情地回应他的吻。
此时此刻,他们就像很普通的一对情侣,在晚饭前一时兴起,接了一个很深长的吻。
梁易舟想,这一刻是太好了,短暂地让他觉得自己是有处可归。
许培樟就是一个可以理所当然对别人好的人,这是他的可贵之处。
但在这一刻梁易舟变得贪心起来,他不想要许培樟十分的好,他想求许培樟三分的爱。
梁易舟今天多吃了很多,许培樟十分满意:“是不是很好吃?”
“很好吃。”梁易舟很捧场地又夹了一筷子的菜。
“这种鱼刺少,味道又好,我想你也会喜欢。”许培樟看梁易舟吃饭觉得高兴,“对了,我给你做了罐葱油,放在冰箱里了,你把面下锅煮熟,直接用这个拌一拌就行。”
“你会煮面的吧……?”许培樟一脸怀疑地看他。
“下锅煮五分钟?”梁易舟想了想,然后回答他。
许培樟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跟梁易舟说别的煮面方法了,反正他那样煮也不是不能吃,他跟他说什么加冷水,估计梁易舟也不能理解。
“吃得好饱啊。”梁易舟搁下了筷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许培樟站起来收拾碗碟,也伸手过来摸他的肚子,他笑得有点坏:“像是怀了。”
梁易舟一巴掌拍掉他的手:“你今晚露宿街头吧。”
许培樟耷拉下眼睛扮可怜:“阿舟你忍心吗?”
梁易舟故意板起脸:“忍心。”
许培樟直接扑过来挠他,梁易舟怕痒,被他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眼泪都出来了,许培樟舔了舔牙:“还忍不忍心了?”
“许总,别……”梁易舟要捉他的手,“别闹了。”
两个人闹了一阵,许培樟也累了,他的手按着梁易舟的肩膀,两个人视线对上了,两个人皆是含情目,距离太近,眼睛里仿佛就只能装得下对面的人那样。
“梁易舟……”许培樟很轻地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梁易舟眼睛里还有水光,看起来漂亮极了。
“做爱吗?”许培樟笑起来,很轻地抬手碰了一下梁易舟的鼻尖。
情事结束之后梁易舟懒得很,趴在床上不动弹了。许培樟抱着他,像抚摸猫咪那样顺着他的脊背。
“碗还没洗呢。”许培樟抱怨着。
“那你赶紧去洗啊。”梁易舟阖着眼睛。
“你怎么这么无情,爽完就把我扔在一边?”许培樟忍不住掐了一把梁易舟。
梁易舟拉了拉被子,笑了下,没理他。
许培樟翻身下床,先去冲了个澡,然后穿了件从梁易舟衣柜里顺手拿的T:“重庆没暖气,冬天感觉好冷啊。”
“习惯了,不过重庆也很少下雪。”梁易舟裹着被子,换了个姿势趴着,懒洋洋地说。
“那你来北城读书,看到雪的时候是不是很激动?”许培樟问他。
梁易舟想了一会才说:“觉得很开心,堆了个小雪人。”
许培樟以为这个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梁易舟继续说了下去:“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年重庆也下雪了,但比起北城的,还是很小,积雪只有薄薄的一层,但我也觉得很开心。那天我收集了好多地方的雪,勉强堆了个小雪人。堆完不忍心让它就这么化掉,所以就拿回家放冰箱里了。谁知道过两天再去看它,它已经不见了,我去问我妈,我妈说她没动它。”
梁易舟顿了一下:“那只能是李建林把它丢掉了,我觉得很难过,就去问李建林,那时候还很小,只觉得满腹委屈,因为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才做出了那个小小的雪人。但李建林很不耐烦,他说没用的东西就该丢掉,他让我少做这种蠢事。”
许培樟听得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跑出去找了很久,也没能找到它,大概早就化成了一滩水。”梁易舟有点自嘲地笑笑,“这件事给我上了一课,让我知道原来我留不住任何东西。”
“阿舟……”许培樟想说点什么,但喉咙被堵住了似的。
他能说什么呢?说等北城下雪的时候我陪你堆雪人?还是把家里的冰箱辟出一格专门用来留住雪人?
这些话毫无意义,多年前梁易舟打开冰箱想要找他的小雪人却什么也没看到,那一刻的伤害已经没有办法弥补。
许培樟觉得自己很差劲,他总是觉得梁易舟不够坦诚也不会讨人喜欢,但他没有经历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