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
哥哥?
他可没兴致给人当哥哥。
*
温府,书房。
紫檀木长桌后,周禹明手执毛笔,拨动算珠,时而在账目上做批注。
许茗知提着食盒进来,“禹明,夏季炎热,我给你熬了银耳汤,特地用冰块镇过,你赶紧尝尝,消消暑。”
“这些事让丫鬟做就行了。”周禹明头也不抬,专心做着手中的事。
“我又不是府中正经的夫人,哪敢使唤下人。”
周禹明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提笔的动作没有停顿,“主仆尊卑摆在那,有什么不能使唤的?”
“禹明,话虽这么说,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娶我进门?你总得给我个确切的答复吧。”许茗知又开始老生常谈。
现如今温如渠还在汴城,且她上次派去的人又失手了,她害怕,怕周禹明看到温如渠会心软,更怕他心里还有那个贱人。
“温如渠才死半年多,我若把你娶进门,世人会怎么看待我两?”周禹明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状似安抚,“再等等,等时机到了,咱们就成亲。”
许茗知冷笑:“你每次都这么说,分明就是想拖延时间!”
说什么人才死半年多?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杀死温如渠!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只是给温如渠灌了哑药,让她不能开口说话。
他偷偷把人送走,想让温如渠永远都不能回汴城,可却骗她,说他把人杀了。
“许茗知!”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老爷。”这时,管家突然走进书房,打断两人的争吵。
周禹明知道他来这是为了何事,“茗知,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商谈。”
“有什么重要的事,是必须支开我的?”
“适可而止!”
周禹明只觉得她越发不懂事,连带着儒雅的一面都懒得伪装。
许茗知见他发火,她自个也憋着气,抬手把食盒扫到地上,惊起“哐当”一声。
她气鼓鼓的离开,周禹明眼神Yin鸷,随即压下火气,问道:“怎么样?王岩那边怎么说?”
“老爷,王岩说他现在都自顾不暇,没工夫搭理我们,就连送去的银两,他也都悉数退回。”
周禹明皱着眉,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究竟是何种原因,让爱财如命的王岩做出这种举动?
*
许茗知离开书房,径直回到自己的小院,把屋子里的器皿砸得稀碎,动静大得让人害怕。
背部长瘤的老人佝偻着身子,避开地上尖锐的碎片来到许茗知面前。
“小姐,我刚刚查到消息,周禹明派人给王岩送了银两,想查探一个名叫小九的女人。”
许茗知的眼神陡然变得凶狠,“原因呢?!”
“若我没猜错,周禹明怀疑那个女人是宋青臣的孩子,所以他才迫切需要证明。”
毕竟官府可以查到一个人最为确切的身份记录。
闻言,许茗知的手指死死嵌入掌心,脸色狰狞恐怖。
她知道周禹明为什么这么做,说到底他心里还是爱着温如渠,并对她久久不能释怀。
否则,那是不是宋青臣的女儿,有那么重要吗?
“小姐,你部署了十几年,一步步离间他们的感情,只为待在周禹明身边,可是……”
“可是你看看,你跟了周禹明这么多年,他若真的爱你,怎么舍得你受委屈。”
“小姐,要我说,你是时候清醒了,他给不了你幸福。”
许茗知冷着脸:“闭嘴。”
“小姐,算老奴求你了,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许叔,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不相信周禹明会对我如此绝情。”
她不相信他对她,当真没有半点情意。
*
温如渠做了个梦,梦里她回到少女时期。那时她刚与周禹明成亲,嫁给自己爱慕的男人,心里是止不住开心,更何况对方待她也很温柔体贴。
如胶似漆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直到她带宋青臣回汴城养伤。
她把救命恩人安排在自己闲置的庄子,也会隔三差五的去探望他。
却不料有一天被周禹明跟踪后撞见了。
“如渠,他是谁啊?”
他笑脸盈盈的问,儒雅的气质不减分毫。
“这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啊?真的吗?”
他依旧在笑,却让温如渠感觉浑身犯冷,虚幻的梦境像是被人用手撕碎,天旋地转间,方才的场景已经消失不见。
原本笑脸盈盈,气质儒雅的男人像是变了副面孔,他死死掐着温如渠的脖子,神情狰狞恐怖,怒不可遏的咆哮——
“温如渠,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你是不是背着我,早就跟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