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这才松了口气想要进屋,却听到谢奚奴的声音幽幽道:“他们是只抓有灵根的人吗?”
秀秀愣了一下:“是啊。”
谢奚奴忽然沉默,淡淡地看着她。
秀秀这才反应过来,她说黄泉海的人只抓有灵根的人,又担心谢奚奴被抓走,这不就摆明告诉他,她知道他有灵根吗。
这人小小年纪,怎么心眼这么多?
秀秀觉得背后有些发寒,许久,她才涩然道:“但是你看常寻哥,也不是有灵根的人,只不过让他们不快了,他们便给杀了。”
“所以那黄泉海的人想来就是滥杀无辜的穷凶极恶之徒,总之你听嫂子的,准没错。”
一口气说完,她悄悄去看谢奚奴的表情,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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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时候,秀秀做了些粥点,带着谢奚奴一起去看望常寻。
她到的时候才发现屋里已经挤满了人,都是村里比较脸熟的村民,里三圈外三圈,将屋子堵得水泄不通。
秀秀挤不进,只能在门口站着。
这些村民都是听闻常寻的噩耗来看望他的。
从外圈的村民处得知,常寻下午的时候便醒了,表现地异常冷静,没有要死要活,没有痛哭流涕,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残剧,甚至还安慰别的村民不要太担心。
秀秀在屋外听了一会儿,确认常寻没有想不开的想法后,托人将粥店递进屋,打算找个人少的时间再来。
她走出院子的时候看到了阿施。
阿施就站在院落口,呆呆地站着,入夜的风有些凉,她的身上沾满了寒气,也不知在心里呆了多久。
秀秀本想与她寒暄,见到她眼眶通红,脸上挂满了泪痕,愣了一下,最终选择悄悄离开。
路上,秀秀问道:“阿奴,你有没有觉得阿施姐喜欢常寻哥啊?”
谢奚奴有些无语:“你是在问我吗?”
秀秀想了想:“也是,你还小,你不懂。”
他们走到了苇塘的木桥上,桥的尽头挂了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灭了几盏,光线忽明忽暗。
秀秀自己也提了灯笼,但出门的时候忘记检查,现下才发现,里面的蜡烛已经快燃尽。
好在走过这座桥,上了斜坡,就可以到家了。
木桥有些狭窄,两边就用了几根吊绳,一不小心容易摔下去,虽然下面就是塘子,水只过了小腿,摔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事,不过总归会脏了衣服。
两人一前一后,踩着暗光,走得很小心。
忽然,阒静的夜里传来微不可闻的低yin声。
秀秀脚步微顿:“阿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向后看,光线Yin暗,秀秀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轻轻地落在夜风中:“没有。”
听到否定的回答,秀秀又撞着胆子走了几步,忽然,她又停住:“我好像真的听到了,你没听到吗?”
“没有。”
一阵夜风拂过,秀秀背上一凉,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想往桥下看一眼,又不敢。
她曾经有听人讲过,这种小池塘最容易出现什么水猴子之类的,它们最喜欢食用心善之人的赤诚红心,要是她探出头的瞬间被水猴子拉扯下去了怎么办。
她把这个担忧告诉了谢奚奴,并表示:“阿奴,要不,你去看?”
谢奚奴沉默片刻:“难道我不会被抓吗?还是我不够心善?”
“……”人贵有自知之明啊小兄弟。
第29章 这次被挫骨扬灰的,好像又……
木桥上,两人面面相觑。
夜风有些冷,秀秀一动不动地站在前方,稳稳地堵住了窄桥,谢奚奴无法,只能叹了口气,扶着吊绳往下探去。
苇塘没有光线,暗如深渊,只有微弱的月色浇在水面,泛着粼粼波光。
从上至下探去,只能隐约看到一抹红色藏在桥下的Yin影处。
“怎么样?下面有没有什么东西?”耳边是秀秀紧张的询问声。
谢奚奴没有吭声,看了许久,他转身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
“奇怪了,我明明听到了声音啊。”秀秀壮着胆子想往下看一眼。
手中却忽然一松,木柄划过手心,稳稳地落在谢奚奴的手上,他晃了晃即将熄灭的灯火,催促道:“快走吧。”
没了灯笼,秀秀缩了缩脖子,更加不敢探身去看了。
“唉,你别走太快。”
“嫂子是在害怕吗?”
“哈,哈哈哈,开玩笑,我主要怕你出事。”
“……”
对话声被夜风吹散,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木桥尽头。
夜风穿过苇塘。
桥墩的Yin暗处,有人正浑身浴血地躺在芦苇中,错乱的蒲苇埋在他的身上,他瞪大着眼,痛苦地低yin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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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奚奴立在窗边,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