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怎么了?”孙兆乐回头,见秦野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有点手忙脚乱。别说,秦野虽然有时候唷有些Yin阳怪气,但认真做人的时候,真的非常有气势。
秦野在他面前站定,指尖捏着把钥匙。
是昨天孙兆乐昨天在门口发脾气时丢掉的那把。孙兆乐表情讪讪,把钥匙塞进兜里,说了句“谢谢”。
看到钥匙他就想到自己干的蠢事了,他昨天在秦野面前真的很像个Jing神状况出问题的人吧,样子狼狈不说,还一身很冲的薄荷味。
这么一想,秦野的Yin阳怪气似乎都有了充足的理由。
秦野的视线轻轻落在他耳垂上,说:“路上小心。”
孙兆乐下意识摸了下耳朵,金属圆环还是冰凉冰凉的,“走了。”
孙兆乐没想到方敛拍的那张照片传播范围那么广,一进学校,就有不少熟人来打招呼,说起他那张照片,甚至还有想约拍的人。
一一回绝那些邀请,孙兆乐再次认真审视了一下那张照片,对自己的审美水平感到疑惑。
这张照片拍得好,但也没有到那么出圈的程度。他们的反应让他感觉方敛是个沧海遗珠,摄影界的。
和方敛同行的时候,他提起之间聊过的那个话题。
“连连,你为什么来读油画?”
方敛语速超快:“什么连连,连连什么?谁谁谁?不认识!”
“……说人话。”
他的表情还挺正经,方敛有些诧异地看他:“你是早上第十个这么问我的人,前九个人想把我挖去摄影系。”
孙兆乐问:“你为什么不去?”
“当然是为了来这寻找我命运中的Omega……喂喂喂,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好了。”方敛叹了口气,说:“其实没什么原因,我挺喜欢摄影,也可能很有天赋,但喜欢一个东西不一定就要占有对吧?虽然很感兴趣,但也不是非要走上这条路不可。”
“那你为什么学油画?”
“点兵点将选到的。”方敛神色沧桑,“早知道小时候应该学书法的,这样说不定能和我宝贝一个班,我就能早点遇到他了。”
“……”
孙兆乐一会的沉默,方敛已经跳到了另外的话题。
他也不知道自己企图从方敛那里问出什么。也许就是突然某个瞬间的迟滞,让他开始质疑从过去走到现在的这条路。
也许就是在一阵闷头闷脑的奔跑和冲刺后,他猛然发现自己闯到了一条从未到达过的地方,那个地方过于冷清、过于陌生,以至于让他疑惑,这是否是自己想要的。
他也许是害怕了,就像一个再大胆的人第一次走夜路也是会害怕的,害怕自己前进的方向不符初衷,或是他已在条条大路中迷失了自己。
孙兆乐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与孤独,在这个初春的早晨,无端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
这种失落的感觉让他一天的学习和工作都心不在焉,孙兆乐保持了一天的烦躁心情,最终决定逃了晚上的班会回家。
他慢悠悠晃回秦野家,为了消磨时间,他还特地选择了爬楼梯。
孙兆乐挺喜欢这样一个人放空的感觉,像跑步的时候,不需要脑子,只需要不停地重复这种机械性的动作,就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连爬十多层楼,孙兆乐有点喘。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这金属的小玩意一天都躺在他兜里,被体温染得温热,比指尖还暖。
孙兆乐爬完最后一层楼梯,抬头就见一个女人正倾身将手里的蛋糕盒放在秦野家门口,连带着还有一袋水果。女人一瞟见他,就做贼似的把东西拎回了手里。
“?”
大概是他表情里的迷惑相当明显,女人朝他扯了个勉强的笑,“您也是住这一层的吗?”
“是啊。”孙兆乐走过去,他比这个女人高了一个头不止,所以得俯视着她,“我住这一户。”
他指了指秦野的家门。
然后他就看见女人的勉强的笑rou眼可见变得十分僵硬,就是那种苹果肌、笑肌生硬地挂在脸上的感觉,像小丑脸上挂着的大笑容,非常滑稽。
“你,你和秦野一起住?”
“是啊。”孙兆乐觉得她的语气有点奇怪,一般人知道朋友家住进个陌生人怎么都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吧。有点不可置信,还有点不知所措。
孙兆乐没多想,用钥匙开门,问:“你是秦野的朋友?他现在不在家,你要进来坐坐吗?”
眼前的女人黑长直,身材纤瘦,看不出年龄,但想到她认识秦野,应该和他差不多年纪,孙兆乐就没用敬称。只有他妈那辈的人,他才会用敬称。
“不用了,不用了。”女人连声拒绝,又问:“你是Alpha?”
孙兆乐倚在门边,有点嫌她麻烦了。这女人实在奇怪,买了吃的来看秦野,却不肯进来坐坐,如果不是那么亲密的朋友,还要处处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