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靠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到眉宇,再到唇瓣。
轻轻的,不含情|欲的,透着无尽怜惜。
可夜色深时,又是相拥而握。
这吻很自然地失控。
窗外,一弯下弦月静静挂在如幕布般的浓沉夜空中。
在体温攀升之前,周琅逼着自己停下,用被子将她包起来,伸手关了灯:“好了,睡觉。”
等她带纪绣年去看医生,等她问清楚一切。
她不能冒险。
纪绣年的眼眸里水光潋滟:“…嗯?”
她气息乱了,尾音依旧轻轻颤着,余韵犹存。
落在周琅耳中,这声音像带了钩子,搅扰得她心里更加难受。
她低低嗯了声,下巴抵在她额头上:“年纪大了不能熬夜…早点睡觉。”
这个理由好像有点说服力。
纪绣年一向克制内敛,自我要求严格,作息时间也很正常,早就不知道年轻人夜夜笙歌是什么滋味,也觉得这话有道理。可…她们错过了这么多年,难道不应珍惜如此良夜吗。
周琅感受到她呼吸起伏,抚着她后背,又重复一遍:“睡觉吧年年。”
像是怕她不肯答应似的,她又加了一句:“我累了,真的。”
过了好几秒,纪绣年才说了说:“好。”
她声音压得有些低,透着说不出的情绪,倒也不是怪她,只是…如今紧紧相抵的柔|软,刚刚被手掌把|玩过,此刻愈加空虚,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叫人觉得难熬。
她忍不住想。
明明今晚周琅看见手机上的搜索记录了,也该知道她的想法…是要她更直白吗?还是说…已经有过一次了,是体力跟不上了吗…
周琅紧紧拥着她,越发感觉到彼此的身体曲线是多么契合,她更睡不着,也不舍放开她,就这么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多晚才睡过去。
翌日一早,颜以笙见到她的黑眼圈,意味深长地咳咳两声。
周琅没心情跟她解释,剐了她一眼:“别乱想。”
她昨晚没睡好,回去路上犯困的厉害,在车上睡着了。
直到被电话铃声吵醒。
纪绣年侧过身去,怕吵醒她,声音也压得很低:“您什么事?”
电话那边依稀能听见声音:“你…又跟那个周琅搞在一起了是吧?”
纪长宏中风后行动不便,但说话倒没受大影响,这话说的当真难听,落在安静的车厢里。
周琅轻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把电话挂了。
没想到纪绣年摇了下头:“是,如您所愿。您想看看吗?我们马上就回家。”
她挂了电话:“大哥,把以笙和两个孩子先放下,直接去我家里。”
江蔚深深看她一眼:“好。”
他没多问,开车过去,抢先一步敲门:“我来吧。”
门一开,纪长宏看见他,气得牙齿咬紧,还没说出一句话,就看见他身后的周琅,眼睛里是怨憎的光,像要吃人。
纪绣年对她点了下头:“我爷爷在楼上。”
“没有先说一声,会打扰老人家吗?”
“没关系,爷爷不会在意的。”
“站住!咳咳…你们站住!这是我的家…”
江蔚抱着手臂冷笑:“纪先生,还是安分点吧。”
他没上去:“去吧,我在下面等。”
楼下吵闹,楼上却安静。
纪绣年敲了敲门:“爷爷,您在休息吗?”
“年年啊,进来吧。”
门打开,纪老先生一生温文儒雅,见到周琅后,笑着招了招手:“小周是吧?”
哪怕儿子正在楼下大喊大叫,他也依旧笑容慈蔼。
周琅被他一注视,莫名低下头:“爷爷,我是周琅。”
老先生含笑看着她:“是个好孩子。”
楼下吵闹声不断,老先生笑着摇了下头,目光中说不清是惋惜还是后悔:“你爸爸做错了事,要承担错误。爷爷觉得这样也很好。”
没等纪绣年说什么,他挥了挥手:“好了,回去吧,好好过你们的生活。”
“我们…”
“回去吧。”
周琅似没想到她祖父会这么平静,许多话没说出来,有些晃神。
楼下动静渐渐大了,地上一地碎瓷。
纪绣年一把拉住周琅:“小心。别踩了。”
江蔚回头笑了笑:“你爸非要站起来,把花瓶碰倒了,可不能赖在我身上。”
刚刚挣扎站起来的纪长宏依旧坐在轮椅上,正气喘吁吁地,憎恨地盯着她们。
江蔚摇摇头:“走吧年年。”
纪绣年摇头:“大哥,你和琅琅先出去。”
“嗯?”
“你们先出去吧。”
纪绣年坚持着没出去,也未解释。
等大门关上,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