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都是笑着说,别怕,她永远在她身边呢。
只是,很久以后她才知道,‘永远’是个很虚妄的词。
等终于停了下来,纪绣年站在原地,调整了片刻呼吸。
周琅在她旁边停下,突然开口:“以前我,有没有…把你一个人落在旁边过?”
纪绣年一怔,眼底有光一闪而过,却笑着说:“没有的。”
周琅盯着她。
脑海里莫名有道声音对她说,不是这样,她在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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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冷。”
“穿羽绒服不好看,但是不会冷。别穿大衣了。”
“毕业生作品展的预算是不是又增加了?”
每次都这样,总是三两条消息夹杂着一条有用的消息。
周琅怀疑纪绣年肯定好几次想拉黑她,却又没法拉黑她。
但也没有回复。
车窗降下来,她看向窗外,天快黑了。
段嘉如笑着问:“怎么了,好好地开始发呆?”
周琅嗯了声,看向窗外:“有点困。”
“最近没休息好吗?”
“嗯,勉强吧。”
周琅不喜欢下雪的天气,更不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陪着段嘉如来演戏。
如不是段氏来握着周氏5%的股份,她早就不会来了。
今天是段家的家宴。
人不多,段嘉亦的父母都在国外度假,只有段老先生和段嘉亦,段嘉如及她父母,以及周琅,一共六个人。
这顿饭是段老先生执意要他们来吃的。
据说是因为,他知道了段嘉亦在外有个孩子,要在饭桌上正式宣布。
周琅对这种豪门秘辛一点也不敢兴趣。
她总觉得段家是个畸形的大家族,男男女女都有点毛病。比如段嘉亦和段嘉如互相算计很多年,再比如段嘉如母亲是小三上位,而她本人也是全靠手段挤走了她姐姐,成为父亲指定的继承人。
而她的家庭一直简单干净,她根本没法理解他们之间的彼此算计。
段嘉亦目光悠悠然地从众人面前扫过,才缓缓开口:“让大家见笑,我有个儿子一直养在外面,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接回家。”
周琅懒得理他,连句恭喜的话都没说。
段嘉如眼眸微弯,笑着问:“现在还不能接回来吗?”
“……不能。”
段嘉亦神色中多了几分烦躁,他也不是不想,可是江蔚是实权派,他不能也不敢得罪他。
“哦,那要到什么时候啊?”
“这个妹妹就别Cao心了,孩子还小,也要有一个接受和适应的过程。”
周琅一言不发,吃了半碗饭,食之无味。
晚餐后,段嘉如送她出去。
段嘉亦笑着挥手:“路上小心。”
周琅礼貌地点了下头,照旧配合段嘉如演完最后一场戏。
等段嘉亦进去,她突然说:“下次我就不过来了。”
段嘉如一怔:“为什么?”
“游戏玩的太久了,也有累的一天,你不会吗?”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最近真的很忙,没有时间。”
“周琅,说好再给我一个月的。”
周琅摇了下头:“比我想象中的更无聊,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去泡温泉。”
段嘉如低下头,很快又露出平时那种优雅得体的笑:“好吧,这次是我错了,我还是不够了解你。以后我家这边的事情不会再叫你过来了,但是生意上的合作,我希望不要受影响。”
周琅点头:“工作和生活我分的很清楚。我先走了,你不必送。”
段嘉如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突然笑了笑:“听够了吗?”
“不好意思,路过而已,”段嘉亦笑的意味深长:“你这个前妻,很干脆利落啊。”
“自然,比段大少拖泥带水的好。”
“不必往我身上扯。我也算看出来了,这位大概是心有所属吧,所以才会这么心硬如铁。嘉如,你就这么喜欢夺走别人的东西?你已经抢走了你姐姐的继承人身份,还不够吗?”
“那你就不知道了,”段嘉如眼眸细长,“抢走别人的东西不好玩吗?这个时代忠贞的感情比钻石还要珍贵,我不抢抢看,那多遗憾啊。只是可惜了,本来我一直只想用柔和的手段,现在看起来好像不行了。”
雪尚未融化干净,洁白之上布满泥泞,就如同难以掩盖的人的野心。
无声无息地,世界归于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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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份正式进入了宁大的考试月。
画展中心也终于布置完成,现在就等着面向全校的征稿活动了。
艺术学院一年有两次的旅游安排,暑假组织全体教职工出国旅游,寒假前一般会组织一次小型活动。
郝书游知道这一段时间学院上下都很辛苦,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