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宵妹仍旧没有多问,只上前抱住她:“走吧,咱们回家。”
林春儿一路沉默无语,进了家门便躺在床上。
宵妹坐在她床边,问她:“要叫宋秋寒来吗?”
“别。”林春儿拉住她的手:“我们分手了,别叫宋秋寒,也别跟陈宽年说。好吗?求你。”
“好。”
宵妹的手抚在林春儿脸颊,她的脸颊滚烫,似乎是生病了。便起身去厨房为她煮面。林春儿生病之时最爱吃西红柿汤面,面要煮的很软很软,汤汁要很浓稠,宵妹早已轻车熟路。而后端着面到林春儿床边,哄着她:“乖啊,你坐起来,咱们吃点面条,再吃点药。”
“可我不想吃。”
“是谁说去他妈的男人的?分手就分手嘛。”宵妹轻声笑着:“你起来吃饭,不然我给书记打电话让书记骂你。”书记是宵妹母亲的绰号,宵妹高中之时与林春儿玩的好,时常带林春儿回家。书记喜欢林春儿,在她失去父亲后,更是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
林春儿坐起身来,摇摇头:“别。我吃。”可她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对宵妹耍起了赖:“喂我。”宵妹接过筷子,夹起一口面条对她说:“啊…”让她张口。
春儿一口一口吃了面条,宵妹又拿来退烧药照顾她吃下,而后换了睡衣躺在她身旁。
“能与我说说吗?”宵妹问她。
“不能。”那些事林春儿不想再回忆一次了,她红着眼转过身来看着宵妹:“陈宽年过年是要回美国吗?”
“是。说是临时定了后天与宋秋寒一起走。”
林春儿心中一块巨石放下。陈宽年也在,便能照顾宋秋寒了。宋秋寒那样坚强的人,回去若干时日就能痊愈。而后好好奔他的前程,再寻一个他中意的姑娘结婚,家庭和美,万事顺意,不难。
宵妹手机响了,她拿着手机:“咦,书记竟然还没睡?”是在做戏给春儿看,刚刚煮面之时偷偷给母亲发消息:“春儿碰到过不去的坎儿了,您得帮帮她。”
宵妹接起,朝母亲撒娇:“这么晚不让人睡啦?”
书记爽朗笑了:“斗地主输了几把,你给我看看我春儿大闺女。”
“你春儿大闺女身体不舒服。”
“那我更得看看了。”
宵妹偏过头问林春儿:“跟书记讲话吗?”
“好。”
宵妹将电话移过来,二人的头靠在一起,电话中是一个慈祥明朗的老人,对着她们笑。看到春儿肿着的眼睛说道:“我的春儿没事儿吧?”
春儿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便落了下来。她今天被抽了筋剥了骨,那种疼令她快要受不住了。
“想不想吃我做的糖醋排骨和溜rou段?”书记问她。
“想。”
“那我现在买票,你们先睡吧。”兀自挂断了电话。宵妹笑道:“咱们书记又是说风就是雨了。”
林春儿有些困了,拉住宵妹的手说道:“谢谢你。”
宵妹双手捧着她的手说道:“一直都是你照顾我,开导我。我把你从前对我说的话再还给你,从没有哪个人真正无坚不摧,若是碰到过不去的事儿,哭一次闹一次,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日子还得接着过。今晚我准许你难过,但明天,谁欺负你,咱们就得去欺负回来。”
欺负不回来的。林春儿心里说,那是宋秋寒的父亲,不管他说了什么样的话,做过什么样的事,他都曾有恩于我。他身体不好,我非要把他送进ICU送进棺材才罢休吗?但她仍旧点头:“明天睁眼,我又会是一条好汉了。”
待她再睁眼,已是第二天午后,厨房里一片热闹。她起身去看,看到书记正在厨房中忙碌,见她起来了便推她回床上:“躺着去。”
林春儿与她撒娇:“不嘛。”将头靠在她肩上:“我以为您在说笑。”
“我什么时候与你们这些丫头片子说笑过?刚好我最近看老头子不顺眼,出来散散心。”书记利落的剁排骨下锅炸了。而后转头捏春儿的脸:“多大事儿啊?孩子?”
“是我自己没出息。”
“呸!我们春儿最有出息了!”书记显然不认同:“你看看我们春儿,从咱们那座三线城市走出来,走到大城市,管那么大一家公司,还做那么多好事,怎么就没出息啦?说你没有出息的人,那都是放屁!站在我面前,我是要用这炒菜勺子打死他的。”
“对,再泼他一脸热油!”宵妹站在厨房门口。几人笑出声来。
林春儿其实知道自己能挺过去,宋秋寒只回来那么一下子,二人也只恋爱了那短暂的时间,这放在人生长河中甚至不值一提。她只是接受不了宋秋寒的父亲那样侮辱自己的父亲,侮辱她。又不愿将这陈年旧伤揭了给宋秋寒看,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做逃兵。更何况宋秋寒在美国,的确是有大好前程的,早已铺好的路,一步步走就是了,这一生能省去很多不易。
书记做的饭很好吃很好吃。那年林春儿失了魂一样,不进一粒米,缩在宵妹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