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大梦初醒,纷纷交谈,大多数人知道有坛言这么个人物,但是鬼界与其他几界并无来往,所以只闻其人而已。
“敝人不小心受了伤,关闭六识养身,未曾料想闹出这样大的误会,实属罪过。”坛言向四方众人抱拳致歉。
众人终于舒了口气。
在座之人竟无一人发觉其只是关闭六识养身,实在是笑话。
这场闹剧最终不慌而散,偌大的殿中眼下只剩下几人。
白芷念着诸多原由,未曾深究鼎天宫冤枉古容等人,欲领人离开。
“尊驾请留步。”一直未曾说话的许温说话了。
许温走至她身边,说道:“尊驾既是他们的主上,那我们不妨谈谈生意。”
檀凌闻言,皱了眉,审视着白芷。
已经离开的人被这场闹剧闹得估计忘记了,那个请鼎天宫在中皇山重建宫殿的人,正是此人。
白芷本想趁着此次东海仙市将东西收个八九不离十,眼下看来,还缺不少物件:“东西还未收齐。”
“无碍,随意谈谈。”许温微笑。
白芷隔着纱看着许温:“既然如此,那就去个可以谈话的地方吧。”
“这边请。”许温说,引领白芷离开。
“且慢!”檀凌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吾与她有话要说!”
白芷和许温顿住脚步,回眸看去。
“我有话要与你说。”檀凌已难掩情绪。
白芷笑了,瞧瞧面前这个已经愤怒到极致的人。
“待我与许副掌门叙谈过后,我们再叙也不迟。”她转身再欲走,却被檀凌扯住袖子,白芷重重摔袖,转身走了,许温深深看了檀凌一眼,跟了上去。
檀凌欲追,李茂归走了出来,拦住去路,异常坚决的出声制止:“这位神君,我鼎天宫历来以筑工为主,此事乃我鼎天宫内事,您实在不方便旁听。”
步秋尘走上前来,摇了摇头,示意檀凌有话可以一会说。
檀凌略一思忖,只得作罢。
因坛言而起的这场闹剧散了,鼎天宫掌门李茂归以养病为由,请坛言在鼎天宫暂住。
坛言致了谢,礼貌的退去了,被鼎天宫弟子领往客房,他胸口的血洞依旧骇人,鼎天宫来了医者,为他诊治,上药,嘱咐他好好将养,并十分隐晦的提醒道:“坛言公子,修行不易,万望误入歧途,跌入魔道。”
医者离开后,坛言强撑着身体开了窗,风吹来一丝丝粘腻的雨腥气,犹如他胸口周围缓缓翻散的魔气。
窗外大雨磅礴,天空中浓墨翻滚,雷霆不歇。
道道闪电劈下,好似谁在渡着天劫,屋里昏暗,闪下时,方能瞧清屋内模样,坛言回想起殿上,白芷掀开帷幕微露出的那一角诡妙面容。
她的面容大多隐在帷帽里,被坛言看见的,只有一小部分,那样低垂寒眸敛了大半的凉意,可即便这样,坛言还是被她的眼神震惧到了。她在责罪,责罪他害的她的三名手下受这无妄之灾,她在警告,警告他再次出现在了她面前。
坛言很不舒服,这样冷的天气,背上却如千足虫爬满了脊背,冷汗涔涔。
坛言早已决定不再请白芷帮忙,却不曾想为她惹了这般大的麻烦,后悔莫及也无用。白芷对楼西岳的前尘往事毫无兴致,或者说,与楼西岳有关的一切是种毒,她知道不能碰,会上瘾,所以规避着不再触碰。
圣意难测,如今坛言只想躲着白芷真神,她那副样子,其实离癫狂只是一纸之隔。
此地不可久留,难保白芷秋后算账,思忖及此,坛言也顾不得其他,想办法遁走了。
许温带路,走向了一座高殿,殿下台阶一百零一阶,拾级而上,于殿门前停下,殿前有座阵,环绕整座殿宇。
许温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芷回眸望去,檀凌果然跟来,长身玉立于台阶起始处,静静的看着她,她无奈的摇摇头,穿阵而入。
白芷随他入了内殿,殿里十分空旷,唯有冰冷的鎏银白虎兽在殿中央,虎兽雕的生龙活虎,十分逼真。
殿里连桌椅凳子都无,并非真正待客的地方。
白芷目光四处扫看,发现头顶有一铁笼悬在空中,熙熙杀气就在周遭,她断定,许温不善。许温随意扶着白虎兽长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许温本是个俊朗青年,面容里却总夹杂着几分讥诮与不屑,仿佛这世上,没什么能惹他入眼的,有些忿世嫉俗。
“来者是客,既是客,那便以真面目示人吧。”许温的话直白的令人不悦,这便是他的‘待客之道’。
白芷冷笑,也不说话,掀下帷幕随意扔了,帷幕的轻纱翻飞落地,帷幕下的她马尾乌云垂,腰若约素,面若朝霞,灼若芙蕖。
此乃真绝色。
许温惊愕的说不出话,深深呼吸几次,调整心绪:“白芷真神……”
白芷到是十分淡定的点点头,问他:“你认识我?”
许温面容几乎崩溃,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