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人一跺脚,楼道灯立马亮起来。
她看清了,是个年轻的女人,穿素衣素裤,手臂上带着红袖章,脸上笑的很和蔼。
她说自己是社区的负责人,今天收到保险公司一通电话,是关于自己的保险问题。
老太太心里一咯噔,抬手就要关门:“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什么保险。我没买过保险。”
社区负责人赶紧说:“一共是五十六万,保险公司说打不通你的电话,才打到我们这儿的。”
老太太愣住,结巴着问:“什么?你说这些钱,是给我的?”
“是。”负责人说,“您外孙女意外死亡,这是保险公司赔付的意外险,您是她的承保人。”
老太太想打开门让她进来,她却拒绝了:“我只是来传话的,明天保险公司会给您再打个电话确认,您记得接听就可以。”说完,略微鞠躬,转身离开。
她的鞋跟踩在台阶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听得那么不真切。老太太仍旧愣愣地站在门外,五十六万啊,都是给她的。
回忆被新的敲门声打断。
老太太放下手机,心里突突直跳——是社区的人又来确认了吗?
她蹒跚着步子去开门。
在看清门外的人后,她有些失望。
敲门的人是小张。
就是昨天长安巷口的那个小警察。
小张很有礼貌地说:“nainai您好,我是昨晚的小张,您还有印象吗?”
“哦,警察。”
小张:“对对,是我。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我能进来吗?”
老太太卸下锁链,把门敞开,小张跟着她进来。
老年人,不舍得开灯,屋子里很暗,只有墙角一盏亮起的小夜灯。小张局促地坐进沙发里——说是沙发,已经塌的没什么柔软感。
小张舔了下嘴唇,开口说:“是这样的nainai,为什么昨晚那么晚了,你要去长安巷呢?”
“哦,昨晚啊,我睡不着,我就出去找我儿子。”老太太说,“我儿子平常就在那个地方鬼混,那里面都是莺莺燕燕不三不四的人,我不敢进去,就在巷口等。”顿了顿,扬声说,“我给我儿子打过电话的,你们可以查我的电话。”
小张微笑了一下,示意:您继续说。
“然后我就看到两个小女孩儿在那吵架,那个稍高些的,用小刀比在另一个脖子上。”老太太说,“我知道那的姑娘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不敢管,就走远了些。”。
“但我又害怕她们真出事,哎,年纪还那么轻,就想别走远,万一还能打个120什么的。”说到这儿,她看向小张:“然后她们突然就走了,很突然。之后我就看到了你。再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小张皱起眉:“所以您是完整地看到了她们的吵架过程。”
“是啊。”老太太点点头,“刚开始没人的,我也没注意她俩从哪儿冒出来的。”
小张问:“那她们吵了多久?”
老太太说:“大概一刻钟吧,不会太久。”
小张:“那从她们突然离开,到您看到我,这之间大概多久?”
“就几分钟,你动作很快的,现在警察办事效率都这么高了吗?”老太太叹息,“我们当年,可不是这样的,报个警要好久的。”
不对,时间不对。
小张从接到报案,到赶到长安巷巷口,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十五分钟的吵架,加上五分钟赶到的时间差,一共是二十分钟。
那就说明,报案人是提前报案。
报案人并没有亲眼见到劫持,报案的时候只是“预测”。
小张又确认了一遍:“nainai,您确定您没有记错或是看错时间?”
这么一说,老太太又有点不确定,垂下眼,支支吾吾不说话,最后说:“我还有事呢。”
小张会意,起身离开,临走前,再次表示了感谢。
这个消息要赶紧告诉杨队。
***
审讯室内。
崔明浩哆哆嗦嗦地咽了口唾沫,轻声开口:“我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杨循光差点把检测报告甩到他脸上。
“你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吗?”
“什么处境?”崔明浩不敢多说,觊着杨循光脸色,又咽了口唾沫。
杨循光问:“你去的哪个酒吧?”
崔明浩赶紧回答:“……长安故里酒吧。”
杨循光说:“长安故里酒吧涉嫌贩卖违法致幻剂,你涉嫌购买违法致幻剂。不审了,没意思,就这样定罪吧。”
崔明浩慌了:“说,我都说。”
怎么现在办案都这么随意?
根据崔明浩的交代,不止长安巷,临近的几个街巷都贩卖,只不过卖的是小颗粒的雪盐,不会造成大方面的杀伤。
新闻他看过,知道康总那个行为,他们这个圈里都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