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猛然抬头,有点诧异。
“生老病死,各有各的命。我会通知他家人,后续事项他家人会协助你的。”顿了顿,“你们费心了,谢谢。”
杨循光说了句“行”,就拉着小张要走。
周安安也没送。
等他们走了,周安安呆坐在沙发里头好久,手里攥着本厚相册,指肚摩挲半天,突然翻开一页。
低头去看,是张合照。是大约十七八岁的她抱着一个小女孩儿。
她垂着眼看了半天,然后“砰”的一声,合上了册子。
………………
这头杨循光和小张出来,小张没忍住说:“哪儿有这样的家属的。”
人和人都不一样,杨循光没什么异议:“夫妻感情不和睦,家务事,咱们别插嘴。”
小张:“可是……”
“没什么可是。”杨循光拽着小张往楼下走,“康翰家大业大,一个月估计也没几天回家,他们说不定早就各过各的,现下丈夫突然死亡,当妻子的不惊讶,也不关心,甚至当着警察的面,装都不装,里面的弯弯绕绕,可见一斑。”
市局效率很快,翻开手机,康翰的个人信息已经发过来了,连带着周安安的。
康翰是个企业家,同时也是个富二代,有家族产业。
年少风流成性,有不少花边新闻,但二十五岁这年,突然摇身一变,成了W市的青年才俊,之后和他有关的报道就是“成功”、“努力”,那些桃色花边一夕之间全部消失。
杨循光评价:“富二代,企业家,浪子回头,,是个风云人物,我们得小心处理了,不然又得掀起什么舆论。”
小张懵懂点头。
二十五岁大变,这一年,也是他和周安安结婚的一年。
周安安,全职主妇,履历很干净,早些年出国留学,后来回国就结婚了,没有工作经历,父母……双亡——杨循光定睛一看,周安安父母死亡的这年,也是她和康翰结婚的这年,日期上略有错开。
所以说,她是在父母双亡后,立即嫁给了康翰。
杨循光回了消息:“周安安父母什么来头?”
回消息的是宋余,就那个给他查脑子的小孩儿:“制药集团董事,后来破产,出了车祸。周安安是个落魄千金。”
杨循光回:“详细信息。”
过了会儿,“叮咚”,手机响了。
宋余发来的信息不是周安安,而是一张截图,大概十几年前的新闻报道,报道的是康翰,说他夜半带美女回家。
杨循光皱眉,紧接着手机又进了好几条消息,全都是康翰的桃色报道,且都是十几年前的,宋余附赠了一行小字:情种,所有照片里都是一个女人。
杨循光回:“怎么判断的?”
宋余:“那女人手腕上有个很明显的疤。只要是拍到她,几乎每张图片,都能看到她手腕那个疤。”
杨循光:“这女人是谁?”
宋余那边没信了,过了会儿:“反正不是周安安。”
杨循光收了手机,和小张坐进了车里,小张挺难过,低着头不说话,杨循光思索了一下怎么通知康家,康家是W市的大头制药集团,这康家公子自杀了,康翰家属能善罢甘休?何况这事儿这么匪夷所思,警察有的是地方被为难了。
他打电话给同事:“注意媒体,别扩散消息,免得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挂了电话,杨循光心里一凛,制药集团……康家从事制药,拥有完整产业,包括研发和制药工场,康翰死前Jing神异常,会不会和制药有关系?
还有他妻子周安安,家里破产前,也是从事制药行业的。
他点开手机,将那几张桃色新闻照片放大,上的不是正经报纸,所以照片拍的肆无忌惮,十分清晰,照片上的美人手腕的确有个疤,说是疤,也不尽然,看着也像纹身——一圈波浪纹路,下头还有藏文一样的字。
宋余的消息还没发来。
杨循光静静等着,他把手机里的照片放大又缩小,来回看。
法医的检验报告也没出来,市局的同事正在走程序通知康翰父母,这段时间难得平静。
虽然嘴上说不管人家家务事,但小张都能看出来周安安不正常,他更得明白周安安有问题,所以他不能走,还是得跟一下这姑娘。
更何况,周安安桌上摊开的相册,也不对劲儿。
这时候电话终于响起来,杨循光下意识接通,然后开了车门下车,他看着车里小张那张无辜的脸,用口型比了下:“在车里待着。”走远了几步,电话里宋余的声音才传来。
他没什么废话,直接说:“康翰这些年和父母关系不好,原因在于企业经营的失败,康家有三家主要的制药工场,老康总这两年分了两家给小康总,结果前不久,也就是一个月前吧,康翰给弄倒闭了一个。”
杨循光:“倒闭了?”
“恩。”宋余说:“厂子匆忙卖了,超低价卖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