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屋里有了火光,孟微舟抬头,借火光看着眼前的屋子。
是个瓦屋,不大,很烂。木门烂的怕是一阵风就要被吹烂的样子,摇摇欲坠。
里头,白子帆又走了出来,看着她的包袱,“里面放了什么?”
孟微舟回道:“衣裳,银两。”
下一刻,白子帆让了步,示意她进屋。
“这一月里,自己想着如何活着。”白子帆淡声道,“贫苦人是怎样过的,你就怎样过。越惨越好。”
“什么?”孟微舟诧异,她为何要过贫苦人的日子,她走出了屋,“我不!”
本就是想过好日子的,在这烂屋呆着,她宁可回欢清合。
白子帆笑笑,“这由不得你。”
孟微舟才不听他的话,执意要走,白子帆一把拽回,“你回京城,你仍是一个ji丨女。”
“想在李念卿身边,就乖乖听我的。”
她甩开手,咬着牙,点了下头。
罢了,一月就一月,她先苦后甜。
白子帆对她说道:“屋里只有粟米,没了就自己找。”
他见她站在外边,迟迟不肯进屋,掐起她的脸,“记着,这可是你选的。”
白子帆在离开前,说了最后一句:“等李念卿经过这儿,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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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卿这几日里,愈发严厉,手下的士兵日日夜夜都得守夜练剑,有几个兵累的不行,约着跑了,全被陆进抓到,带回了军帐里。
李念卿冷着脸,看着他们,“你们可知,当逃兵的下场?”
其中一人,细声回道,“我们只是不愿,过的这么累。”
“就你们累?别人不累?”陆进听到了,说了一句。
他觉得荒唐,若是人人都累,这仗也不必打了。
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娘吧。
李念卿叹气,“征兵时,没人逼你们。当兵本就不易,容易丢了性命,这些你们会不知?”
这几人语塞,想不出回嘴了。
征兵时的确是自个心甘情愿的,光是这一点,也不好再回嘴了。
“若是下次再犯,全都仗刑五十。”李念卿看向陆进,“带下去,每人十仗。”
他这是杀鸡儆猴,给那些想逃不敢逃的人看看。
过了十日。
夜里,军帐内。
李念卿这几日里,头疼得很,敌方在日出前烧了军粮,发现的及时,没多大损失。
只是这守夜的士兵,个个推卸责任,闹了许久。
陆进走进军帐,手里端着热汤,放到桌上,“太子殿下,喝点汤润润喉吧。”
这几日被那些士兵闹烦了,食欲都没了。
李念卿喝了几口,垂眸想着什么,“这几日,白皇子去哪儿了?”
“听他的下属说,是得了风寒在帐里养身子呢。”陆进哼笑一声,他是不信,“白皇子可真是身子娇贵。”
不过一风寒罢了,日日不见人影。
李念卿沉思了一会儿,站起身,说道:“随我去看看。”
出了帐,走到白子帆的军帐前,有人拦住了李念卿,“太子殿下,您是有何吩咐?”
“听闻白皇子病了,前来问候问候。”李念卿说道。
“皇子殿下交代过,他怕会给人染上病,拒绝见人。”
陆进撇嘴,这身子还真是娇贵。
这边疆地旱风沙大,要得病也是得尘肺病,白子帆莫不是在装病,不想管兵。
“这几日都没见到白皇子,有些担忧。”李念卿瞥了一眼军帐,“白皇子可有服了药?”
下人点头。
“按理说,服了药,两日内就会痊愈。看来白皇子这风寒病,很是严重呢。”李念卿浅笑,关心道,“这几日,就别让白皇子半夜出帐了,你多劝劝他。”
“夜里冷风刺骨,就别到处走。”说罢,李念卿便离开了。
陆进很快跟了上去。
李念卿回了军帐,他方才已猜到了。白子帆很是可疑,这几日不见人影,怕是在暗中计划着什么。
他对陆进说道,“这几日里,暗中观察白皇子。”
李念卿如今,不仅要想着对付敌人,还得提防着白子帆。
他累,但一看着手上的红绳,飞鸽传书来的信,顿时就不累了。
他的落儿,还在京城等着他。
半夜里,陆进跑了过来,喘着气,“太,太子殿下。白皇子在暗中运粮食。”
粮食?
李念卿蹙眉,陆进又道:“不知是要运去何处,拿了小布袋装着,不是很多。”
“白皇子不会是勾结了敌方,盗取我们的军粮给他们吧?”陆进觉得,白子帆这种笑面虎,做的出来。
李念卿没急着出帐质问白子帆,他又向陆进问道:“你盯了几个时辰?”
“在下盯了两个时辰。”陆进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