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闻璟意识到这点，不多时便拉她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天色不早，两人也不久留，徘徊了会儿就启程回去。
晚上天气转凉，沐苒只穿了件薄衬衣，双手环在胸前借以取暖。
池闻璟脱下外套盖在她肩上，还很有耐心地替她整理好。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沐苒小声地问。
其实，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她已经酝酿了不知多久。
她也猜测过，会不会是那种可能性极小的结果。
但真正面对时，内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充满矛盾与复杂。
池闻璟停下了脚步，几乎和沐苒同一瞬间转身面向彼此。
他默了几秒，而后微微俯下身，不声不响和她拉近距离。
“确定要听？”他沉声问，口吻是沐苒未曾听过的性感。
像明目张胆的勾引。
闻言，沐苒更加确信他说的绝对不是可有可无的废话。
“沐苒，我决定了。”池闻璟浅笑了声，“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再说一遍。”
沐苒局促地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告诉你一个秘密。”池闻璟一字一顿道。
尽管沐苒已经把她迷糊不清时的告白忘得一干二净，池闻璟还是要以这种方式先卖个关子。
沐苒的紧张因为这句听上去更像是玩笑的话语稍稍减轻。
可是下一秒，所有的思绪前功尽弃般尽数坍塌回原点。
只因池闻璟凑到她耳边轻喃道。
“我喜欢你。”
“从十七岁——”
“一直到现在。”
第48章 星星
池闻璟说完便静了下来。
周遭还原回万籁俱寂的状态，在这寂然无声的夜里，只有远处不知名的昆虫时不时鸣叫两声。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可沐苒却觉得耳边嗡嗡的，连带着她脸上的表情都麻木了起来。
“你说什么？”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池闻璟并未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他保持这个距离，逐字将自己的心意强调了遍。
“我喜欢你。”
周身的情绪因这无法想象的四个字全被调动起来，一瞬间，沐苒整个人都是懵的。
尽管不是没有设想过，但听到池闻璟那么认真地亲口说出来时。
她还是做不到淡定。
一点点都不。
“我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池闻璟纳闷道，“你就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沐苒暂时没空搭理他，她蓦地背过身，不太凶狠地命令道，“你先别说话，也别看我。”
池闻璟轻笑：“行。”
背对他时，沐苒的理智才好不容易收拢回来。
她把以往和池闻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全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而后将这些与目前的状况进行比对。
池闻璟眼神一直放在沐苒身上，沉住气等待她的回应。
几分钟后，沐苒稳定神情转过身。
理清林林总总的头绪，她按捺住发自心底的沸腾，提出了一个致命问题。
“那你四年前，为什么和我断了联系？”
为什么一声不响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为什么再见面时连句解释都没有，还装作不认识我。
为什么要让我误会，这份感情自始至终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池闻璟的笑意凝滞在唇边，他缓缓垂下了头。
这何尝不是他四年以来的心魔呢？
“你生日前几天，我本来打算提前回楚安的。”池闻璟浑身散发出低落的气场，“可是被一些事耽搁了。”
“那些天，池茂升用我妈的遗物威胁我，让我半个月不踏出家门。”
“他还跟我做了个交易，如果我真能半个月都不迈出大门一步，他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沐苒大概猜出池闻璟口中的池茂升应该是他父亲，感觉到他的沮丧，她顿时有些后悔。
“我当时就想。”池闻璟继续说，“只要能坚持半个月，我就可以马上搬到楚安去，不用再等一年。”
只要熬过十五天就能提前解脱，立刻回到沐苒身边。
这样的交易，说不心动是假的。
但池闻璟万万没想到，仅此一次的贪心害他错过了整整四年的时间。
沐苒：“所以，他是把你的通讯工具收走了吗？”
“对。”
“后来还被他的小儿子丢到水里，坏掉了，怎么修也修不好。”
沐苒抽了口气，沉默着眨了眨眼。
原来，对于等不到回应的苦苦煎熬，池闻璟是和她感同身受的。
“我换了新手机，打你的电话，打不通。发消息也没用。”
“我就去楚安找你，但你那时候已经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