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彩的手抵在他心口处,担心地看向他的腿。
商岸看着少女眼底的迷离,很小心地抱起了她。
戚彩好像更醉了,她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不安地攥着他的衬衫,嘴里在小声的呢喃,不停地喊着“商岸”。
少女那一声声的叫唤,软糯绵长,让人听了心软。
别墅里,男人抱着怀里的人,动作很轻缓地踩着楼梯,他身姿颀长,背影看着却太清瘦。
佣人不小心把碗打碎了,也打断了林营和医生的对话。
医生回头看着空荡荡的轮椅,再看看楼梯上的商岸,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刚才还摇着头一脸遗憾的和林营说,“商少爷的腿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行医快二十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失误。
他看向林营,无奈极了,“商少爷这腿我怕是治不了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病怕是超过了一个骨科医生的医学范畴,“依我看,你们还是为商少爷请个心理医生吧。”
这哪是腿病啊,明明就是心病!
家庭医生说完就走了。
林营看着那医生丧气的背影,无奈极了。
第6章 报复 轻轻地咬一口(含回忆)
戚彩醒过来的时候,飘散的意识还没收回来,不过酒醒了,她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回想今晚她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历历在目,她甚至还抱着商岸的脖子说,说她想他。
床头的小台灯亮着,灯光最亮的地方,放着一件黑色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
戚彩却在打量屋内的陈设。
黑色的床,黑色的被子,黑色的地毯和桌子,还有窗帘,似乎屋内的颜色都被黑色的染料浸染了。
只是,琉璃石的黑色桌子上却摆着几朵枝叶青葱,开得漂亮的栀子花,花瓣很白还沾着水珠,像极了当年初遇,她送他的那朵。
那年她在郊外的公墓里遇见了商岸,那时他一个人顶着蒙蒙的细雨,坐在轮椅上,停在墓碑前。
天空是一层淡淡的Yin霾色,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被细雨打shi后半贴在他身上,周身的气息肃冷又压抑。
商岸那时很瘦弱,连背影都透着浓烈的病态感。
戚彩路过时惊扰到了他,他坐在轮椅上,回头看她。
戚彩当时就愣住了。
男人的脸很苍白,眼睛是通红的,带着几分戒备和敌意,还有那双桃花眼里带着的破碎伤感,是戚彩从没有见过的。
像是带着裂痕的宝石琥珀,有种凄美感。
戚彩的心跳得好快,耳根也在发热。
这一年的戚彩还没到18岁,她还留着时下学校里学生常见的齐肩短发,额头上是厚重齐刘海。
虽然是很老套的发型,可那张小脸却很漂亮。
民国风的浅青色盘扣小衫,蓝靛色的棉麻半身裙,露出打底衫下纤细匀称的小腿。
只是男人眯眼看她的小腿时,眼神带着Yin冷,可她似乎没有察觉到男人的敌意,莹润的小脸上还带着笑。
或许是被美色迷了眼,她鼓起勇气主动和他说话:“先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的雨,许多来扫墓的人都走了。
戚彩撑着伞,站在他对面,小步子挪了挪,不动声色地给他撑伞。
可他却不再直抬头看她。
一阵冷风吹过,天空中飘散的雨丝更细密了,戚彩听到了雨水落在伞上的声音。
她一点儿都没生气,带着安慰递上了手里的花,“先生,这两朵花送给你的……家人!你不要太难过了,他们也会保佑你的。”
她的声音被雨声冲散了些。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等到他颤着指尖接过了那两朵幼嫩的小雏菊时,右手被猝不及防地塞了把雨伞柄。
而戚彩头也不回的跑了。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的戚彩,有多么高兴。
而戚彩在墓园门外躲雨时,又看见了他。
男人被一群撑着伞的黑衣人簇拥着,推着出了墓园。
他应该是要离开了,但那两朵白色小雏菊依旧被他握在手里,她追了上去,“等一下好吗?”
戚彩站在车门前,所有人都在看她,可是她却一点都不紧张。
她掏出了自己小包包中的一朵白色花朵,洁白的花瓣有些很浅的褶皱,上面还带着清晨的露水,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戚彩盈着笑递了过去,眼底的情意涩涩的:“先生,那两朵花是送给你的家人的,这朵栀子花送给你,希望你早日康复啊。”
原来他们的初遇那么难忘啊!
她多想和栀子花一起守护他啊。
戚彩的视线逐渐朦胧,没忍住哭了。
明明她清醒的时候,都会极力克制着不靠近商岸,可是酒Jing麻痹后的大脑,却在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