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男瞧见有戏,瞬间计从心起,妄图贪婪更多好处。
然而他刚要开口继续提出要求,方才一直在哄孩子的池婵婵适时走了过来,煞有其事地跟纪妤说:
“纪妤,今天正好酒店有不少‘贵客’在,经理说了,如果顾客有需求的话,支持他们采取舆论维权。”
“这样啊……”
“既然李先生不满意我方才提出的补偿措施,”纪妤状似有些为难:“那就走程序吧。”
说着,她偏头吩咐警卫员:“去叫两位记者过来。”
“等等!”高瘦男蓦然出声打断。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背着老婆跑出来跟小三儿偷|情的,这要是上了镜头,还不直接凉凉。
何况舆论维权?!
网上现在的舆论恨不得把那个什么“女高层”杀死,他可不敢在这个关头去掺和一脚。
“放开!”他厉声要求制着自己的警卫员。
警卫员得到纪妤的默许松手后,高瘦男傲慢地气哼一声,离开前撂下狠话:
“你们最好记住刚才承诺的补偿,要是有半点差池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汤怀峥拉过小怀策,漫不经心地问纪妤:
“汤倪呢?”
想不到纪妤却当场翻脸,全然不见之前彬彬有礼的态度,手中拿着对讲机指着他的鼻子说:
“你干什么!你又想来找什么麻烦?!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老大才会遭受这种不明不白的屈辱!”
她记得汤怀峥。
上次跑到汤倪办公室又摔又砸,不分青红皂白地大闹了一场。
汤怀峥也在这时认出了纪妤。
原来是汤倪身边的那个小助理。
难怪刚才先礼后兵那套和池婵婵一样,全是他那位好姐姐教导过的影子。
“纪妤。”池婵婵见她过于激动,一把拉住她低声提醒:
“还有记者在。”
纪妤眼眶泛红,蒙着层将落未落的水雾。
她用手背狠擦了下眼睛,气得别开头,在情绪爆发前极力平静住,调整呼吸后没有再失态。
“好了,你先去对付那帮记者,这边交给我来处理。”池婵婵拍拍她的肩。
鼓励的话说给她听,也说给自己:
“老师不在的时候,我们要让她放心,不能给她丢脸。”
纪妤点点头离开。
池婵婵睇了一眼汤怀峥,“你跟我来。”
*
汤怀策还有些低烧。
她带着兄弟俩来到酒店后方的私人医院,安排医生给阿策检查又开了药。
阿策还是念念叨叨地要找汤倪,但因为吃了药,很快就在里间睡着了。
池婵婵全程没搭理汤怀峥。
走去外间坐在沙发上,然后低垂着头,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
汤怀峥摸了摸鼻子,走近她时,眼角掠到她手机页面停留在某乎的贴子上。
小姑娘正在逐条逐条地举报和投诉,又逐条逐条地回复恶评。
不知疲惫。
“用这种笨办法,猴年马月才能替她洗刷冤屈。”
汤怀峥拎过一把椅子调转过来,双手揣兜,姿态散漫地跨坐在上面。
池婵婵不吭声。
汤怀峥清了嗓,继续没话找话,“看不出来啊,你们师生关系这么深厚呢?”
对面的女孩还是无视他。
他倒也不尴尬,忍不住好奇地自说自话,
“喂,我实在闹不懂像我姐姐那样孤傲清高的人,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一个个像中了邪似的这么崇拜她?”
女孩终于抬起头看他。
“你了解老师吗?”
她不是在质问,她的语气很轻。
松弛到平淡,这种平淡令人诧异,这份平淡里裹藏的情绪盛大而有力。
让少年从这一刻起,接不住半个字。
“你们明明是姐弟,却敌不过我们师生关系坚固,或许你们曾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可你却不如我和纪妤了解老师。你觉得,我是该骂你还是应该可怜你?”
池婵婵知道,有些事不是可以轻易定论的存在,
“我不会随意揣测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导致你如此缺乏正常人的共情力,我无权置评,但至少该感谢你相信老师是清白的。”
“网上的人扒出了老师在半年前的车祸照,我看到他们逼问老师怎么没被撞死,为什么还不去死,准备什么时候去死,我实在感到震惊和困惑。”
相似的话,同样曾少年的口中吐露过。
他跟他的姐姐说:
“很可惜你没死掉。”
“人的戾气怎么能这么锋利又沉重?”女孩在颤抖发问。
“他们不认识、不了解老师,他们甚至都没有见过老师,却不问是非地给她扣上’职场肮脏代表’的帽子。他们标榜’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