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打包卖掉也够好吃好喝过一辈子了吧。
在许幼薇美滋滋地试戴这些首饰的同时,她还不知道,因为她的醒来,侯府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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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喜苑。
许老夫人坐在最上首的位子上,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深深的刻痕,但仍依稀透出几分年轻时的风采。此刻闭着眼睛,眉头微蹙,表情看不出喜怒。
平常最得她赏识的刘嬷嬷表情严肃地站在她身边,两个年轻的丫鬟低垂着头,为许老夫人斟好茶,半点也没把视线放到下方跪在地上的人身上。
列坐在右侧的大夫人和三夫人见此情形,心里不约而同有了几分计较。
唯独左侧独坐的许夫人坐立难安,她顾不上礼仪,频频转头看向许谈瑶,发髻上的朱钗晃动,流苏相撞发出微小的声响。
许谈瑶跪在地上,虽已是伏夏时节,地面却未染上暑气,双膝相并,这份凉意透过薄薄的衫裙,几乎凉到心里去。
她就知道,许幼薇没说是她推的,但也没否认,那次落水声势很大,来的人几乎都见到了自己在场,说和她一点关系怕是没人会信。
许幼薇若是直接指认了是她推的,反倒招惹几分怀疑,但她否认了,这下只会让人深信不疑,还要夸赞她一句善良,替做错事的姐妹遮掩——
毕竟谁会相信是身体不好的许幼薇自己跳下水塘的呢?
好个许幼薇啊,真是小看了你。
许谈瑶眼眸微暗,微低下头,额前碎发挡住了她的神情。
刘嬷嬷将已撇去浮沫的茶盏递到许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这才睁开眼,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眼神略过许谈瑶,转到许夫人身上:
“你自幼学的那些个礼仪姿态是都随着年龄忘光了吗?”
许夫人没料想第一句是朝着她来的,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听过许老夫人指责,瞬间羞红了脸。大夫人和三夫人心里却都清楚这句话是在拐着弯呵斥许谈瑶,许夫人更多的是被迁怒。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没有选择在这时候开口。
许老夫人不是不清楚内宅这些腌臜手段,她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孙女其实也没什么恶感,活到她这个年龄,很多事她看得透,只要不牵扯到侯府相关的大事上,她都是冷眼旁观。
对嘴甜乖巧的许幼薇多几分宠爱无伤大雅,让她不喜的是许谈瑶的态度。
她这个孙女,表面看起来和侯府其他孙女没什么两样,其实心里对侯府毫无归属感,甚至不会考虑侯府名声怎样,长此以往,府上怕是压不住这样的姑娘。
许幼薇这件事不论谁对谁错,总要借机敲打一下许谈瑶,让她别忘了侯府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年龄大了,这些天我总是睡不好,”许老夫人将茶盏放下,“就由宜瑛来侍奉几日吧。”
宜瑛是许夫人闺名,她脸还红着,起身行了一礼,低低地应了一声。
大夫人看了眼还跪在地上,自被传召进来就跪着的许谈瑶,她十分机敏,知道这时候该接上话头了:
“老夫人身子不爽利,下面的小辈们都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依我看呀,不如让谈瑶做个代表,抄几卷佛经给您,以表小辈孝心。”
这便算是台阶。
许谈瑶听懂了,咬着牙往前膝行半步:“谈瑶愿为老夫人祈福。”
抄写佛经就是变相的禁足和警告了,她纵是心里有怨,但现在脱离不了侯府这棵庇荫的大树,她就还不能和老夫人翻脸,只能忍下。
老夫人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这才吝啬地将目光放到许谈瑶身上,点了点头。刘嬷嬷又笑着说了几句缓和气氛的话,借口老夫人需要休息,将几人送出了寿喜苑。
这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跪了大半时辰的许谈瑶这才得以起身,被婢女搀扶着往回走,她脸色苍白,腿微微打着颤。
身边搀扶的婢女绿竹是她的心腹,此刻见了她这个样子,忍不住低声抱怨:“老夫人怎么这般心狠,明明……”
许谈瑶也不明白,前世她唯唯诺诺,老夫人厌恶她也就罢了,这一世她全然变化,老夫人仍然不喜她。
许幼薇比她胜在了哪里?
此时,几个杂役搬着东西走过来,低头快步从她们两人身旁过去。许谈瑶微微侧身,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香气。
绿竹鼻子灵,已经闻出了来源:“这是为过几日去庆光寺上香准备的熏香吧。”
“上香?”
“娘子您刚回来可能不知道,这是咱们侯府的老传统了,每隔几个月便要沐浴熏香,去庆光寺拜佛祈福。”
许谈瑶当然知道这件事。
前世她回府不久,差不多正是这么个时间,许夫人带她去庆光寺上香,许幼薇前世没生病,有宴会要参加,所以只有许夫人和她去了。
路上偶遇几个官家夫人,便相邀同行,一起下山。
谁料那几个官家夫人中有人被劫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