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她的胃不好,梁阿姨说虫草养胃,就买了来给她煮粥。
她不敢吃,也不想辜负梁阿姨的心意,都是偷偷挑了给孟梁观。
可是现在,别说吃了,一听就想吐。
“阿姨,您先坐,我还有些东西没收完……”
岁初晓勉勉强强把话说完,强忍住那股恶心,压着脚步走上楼梯,跑进卧室锁上门,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就吐了起来。
这是岁初晓这段时间以来呕吐最严重的一次。
那位医生说了,随着月份增长,孕吐会越来越严重,估计至少得持续一个月。
她没想到最难受的这一次竟然会赶在这里。
岁初晓抱着马桶吐到起不来,外面已经在敲门了。
秦姨在叫她,“晓晓,你怎么了?你开开门呢。”
岁初晓站起来,忍着头晕,冲掉马桶里的秽物,又去洗了脸。
镜子里的自己,依然眼尾泛红,眼睛里都是泪光。
她擦了擦脸去开门,房门打开,秦姨已经走了,却是孟梁观站在那里。
自从那次在溪山,他们已经快有三天没见面了。
男人像是没有休息好,眼底有些青,下巴好像也没刮好。
他斜倚在墙上,手里端着一只骨瓷小碗,拿勺子懒懒地舀着里面的粥。
听见她出来,他淡淡抬眸,看她一眼,把端着的粥往前一递,冷冰冰地说:“妈妈听说你胃不好,特意给你煮的。”
岁初晓低头一看,那两根泡发的东西被他故意挑在粥面上,就那么张牙舞爪地卧在那里。
呕–
第20章 玉兰 没有心,不怕雨淋
岁初晓当着孟梁观的面关上门,转身又跑回了洗手间。
男人碰了一鼻子灰,之前想好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他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手里的那碗粥,低咒着用勺子把那两根惹祸的小东西压进碗底,再要敲门,想了想,还是算了。
楼下厨房里,梁丽华正跟秦姨在忙中午的饭。
一看见孟梁观下来,她拿着一把青菜就出来了,“怎么没有吃?”
孟梁观把粥碗往桌子上一放,闷声道:“她一看见虫草就想吐。”
小的时候每次都是悄悄挑给他的。
梁女士还以为她多爱吃。
“想吐?”
梁丽华摘着菜的手顿了一下,不由就跟秦姨对视了一眼。
然后,她看了一眼楼上,压低声音问孟梁观:“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孟梁观很笃定:“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梁丽华把孟梁观按在椅子上,自己也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给她身高一米八五的儿子上生理卫生课,“这件事,只要你们两个有接触,就是有可能的。”
“妈,都说了不可能。”
孟梁观起身要走,梁丽华一把拉住,把一盘岁初晓喜欢的nai油草莓递给他,“这是她最爱吃的,你送上去。另外再问问,她是不是喜欢吃清爽的,酸甜的?”
孟梁观不想再去,“我公司还有事。”
错的明明是她,那天还那样不给他面子。
他刚才都想道歉了,她竟然直接喂他吃闭门羹。
继续冷她几天再说吧。
孟梁观拿了车钥匙就要走,梁丽华硬把果盘塞进他的手里,“让你去你就去!快着点!”
孟梁观在孟寻海面前是针锋相对的“逆子”,在梁丽华面前是真没有脾气。
老妈下令,他没有办法,只好端了那盘草莓再上去。
卧室门口,男人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这几天以来淤塞在心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抬起手刚要敲门,房门却被打开了。
岁初晓拖着行李箱站在那里,跟他打了个照面。
她冲他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拖着箱子就要走。
孟梁观看了看手里端着的水果,又看了看那把纤瘦的背影,终于没忍住,把人一拉,直接带进了房间里。
随着房门嘭地一声关闭,岁初晓被按在了门口的墙壁上。
男人火气大,手劲儿也大。
岁初晓被他按在那里,感觉肩膀都要被捏碎了。
她不想惊扰了楼下的梁丽华,小声挣扎,“你干嘛呀?都弄疼我了……”
女孩声音好听,平时的时候如同潺潺溪水,高兴起来语速加快,就像风过檐铃,欢爱的时候则成了江南烟雨,柔软得可以扯出丝……
而此时,她声音里带点嗔怒,恰如清澈的湖心被投入了一枚有点棱角的卵石。
那枚卵石透过湖水,直接砸在了孟梁观的心上。
听着她的嗔怒,再看着她仿佛又瘦了一圈的小脸,在孟梁观的心里叫嚣憋燥了三天的火气,突然就熄灭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看着她说:“你还生气?那天在溪山那样不给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