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还没断暖气,周远朝脱下西装搭在臂弯上:“既然提前一天回来了,正好多陪陪你。之前不是说想去那边的温泉酒店么。”
滑雪场在五十公里外,从前去的时候,也会逗留一晚。
听说新开了一家温泉酒店不错,南栀之前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周远朝一直记着。
她惊喜道:“那边要预订的。”
“是。”周远朝说,“我叫人预订了。”
“我这就去收拾!”
南栀愉快转身,刚迈出脚步,就听周远朝又叫了她一声:“阿栀。”
“啊?”她扭头。
周远朝伸手,一条鹅黄色发绳安静地躺在他手心:“这个,你掉了。”
南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她今天束起了高马尾,用的棕榈绿发绳,和周远朝手上的鹅黄是同款。
前些天就找不见鹅黄色的那条了,南栀诧异:“怎么会在你那?”
“刚才进来时看到卡在门缝里,想或许会是你的。”
她恍然大悟:“原来掉在那了。”
她神态自然,完美演绎了丢失后又找回来的惊喜。
周远朝揉了会儿太阳xue,暗骂工作繁重扰得他多心多疑起来。
他的行李都在后备箱,只需要坐在客厅等着他的小栀子进进出出,把箱子填得越来越满。
长途飞行很费心神,周远朝抵不住倦意阖了会儿眼。
再睁眼时,看到南栀就坐在沙发另一头,安安静静地翻一本杂志。
刚睡醒,他声音很沙:“我怎么睡着了?”
“醒了?”南栀放下书,望过来时神色认真,“要不再睡会儿,时间还早。你刚回来那么累,又不是非要去泡温泉不可。”
周远朝说:“可我想去。”
最终南栀拗不过他,不过她抢到了驾驶座。
到温泉酒店花了一个多小时,南栀抢着开车不只是因为担心男朋友,更多的是对接下来两人独处感到紧张。上次的不愉快还历历在目,她不确定还会不会旧事重演。
到酒店,前台说是两间房的时候,她有一瞬怔愣。
她装作无事发生去看周远朝,而他显得尤为平静,朝她笑了笑:“发什么呆呢?总不会忘带身份证了吧。”
“哪有那么笨。”南栀莞尔,而后缓缓舒了口气。
办完入住刚到房间,木子就看好戏似的给她发消息:【是我之前猜错了,你们还是很浓情蜜意的嘛,这么大老远回来就为了陪你玩儿两天?】
南栀:【对啊,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
木子:【呵呵,撒狗粮是吧凡尔赛是吧!后面我不想听了,我看你们不是去滑雪的,明天起不起得来都是问题】
南栀:【……别乱想了,我们分开住】
木子:【?】
木子:【??????】
怕木子不信,南栀给她拍了张自己躺在大床上的照片。
木子消化许久,发来一个大拇指。
木子:【[拇指]纯情,真有你们的】
南栀有想过怎么共度一夜。
可周远朝安排妥当了,她总不能自己主动提。况且……
算了,就是来度假的。
南栀说服自己,泡完温泉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见到周远朝,是在酒店餐厅。
他坐在窗边要了杯咖啡,慢条斯理地搅动银匙。今天要去滑雪场,没穿那么正式,是简单的运动装束。日光透进窗,把他的发色晕成了金黄。
南栀倏地出现在身侧,夸张地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年轻。”
周远朝笑,“之前是嫌我老?”
“还行吧。”南栀坐到他对面,撑着下巴看他,“也没那么嫌。”
周远朝比她大三岁,明年即将步入三十大关。
所以在这结婚这件事上,他和南栀的母亲贺濛站在同一立场。不过他从来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在察觉到她的心思之后,每次提起同居结婚,他也会顺着她的意思说,再等等。
他是个很不错的男朋友,温柔,体贴,会照顾人。
吃过早餐,两人一同坐酒店的接送车去滑雪场。
南栀对普通竞技兴趣不大,换好装备直接拉着周远朝去看跳台滑雪。
两条赛道一高一低,低的那条人影密集,高一点的门可罗雀。
南栀以前胆子大,技术过得去,却也不敢涉足竞技性滑雪。
至于现在,这是她右肩受伤之后第一次来滑雪场,除了观赛,只想在初级滑道找找当初的感觉。
今天举办的是民间赛事,规则性没那么强,安全娱乐为上。
观赛众人在界墙外,边闲谈边等待。
闲谈间,低赛道接二连三下来好几个,像蹒跚学飞的胖鸟,刚起飞没几秒倏地落了地。
等了许久,高跳台才掠过一道黑影。没有任何预警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