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看清了季寻那张拽得极其欠揍的脸。他用舌尖抵了下唇角,每个肢体细节都点满了嘲讽。嘴唇一动,像说了句什么,惹得身后那两个五大三粗隔空捏爆了拳头。
这人是生怕不被揍么。
南栀莫名其妙地想着,慢慢开车经过缓冲带。然后倏地挂倒挡,一个油门加刹车,疾停在保安亭门口。
她降下车窗说了几句,忍不住再伸头看。
车子已经退后了十来米。从这里再看,视线被葱葱郁郁的绿化挡了一大半。
小区保安提溜着电棍往那边跑。
南栀没觉得光天化日下能闹出什么事。再次路过时,只用余光瞥了眼。见几方已经进入了交涉,才轻点油门径直离开。
她一忙忙到晚上才有时间看手机。
先看到了木子的短信,说她在附近参加饭局,想找借口先溜。
她俩配合多次,默契度很高。
南栀把车停到木子说的地方,约莫十分多钟,给木子回了个电话。木子立马演技上身,在电话那头虚张声势:“啊,出什么事了?要我马上回吗?可是……我这里还有点……你等会儿,我先问问。”
没出几秒,就听到木子跟人道歉:“对不住啊导演,制片,你们慢慢吃。”
等不过几分钟,木子就带着满身酒气上了车。
家里不同意她拍戏,更别提喝了酒回家。每次有点什么局,都是到南栀家蹭一晚。
两人很快回到小区,不巧遇上电梯例行检修。
她俩只能搭上另一部。
这部电梯刚从车库上来,里边有人。也是到十六楼的,因为面板上只亮了16一个数字。
南栀抬眸,蓦地对上另一双捉摸不透的眼。
少年单手抄兜靠在金属墙上,手腕上挂了个便利店塑料袋。应该是一打啤酒,看起来挺沉。
他从颈边捞起耳机重新塞进耳朵里,漫不经心转开视线,把刚进电梯的二人忽视得明明白白。
看人家戴了耳机。
木子忍不住用气音尖叫:“你看到没,那个眼神哦——劲儿劲儿的,上头。住你隔壁啊?”
南栀:“嗯。”
碍着正主在,木子没好意思继续说。
一出电梯,她俩往西,那人往东。木子不忍了,拍着南栀的胳膊直呼:“这不比剧组那些小野狗野多了?我又可以了!栀!!”
南栀瞥她一眼:“哪儿可以了,你男朋友说可以?”
木子:“……”
工作家里不认可,找个圈里的男朋友更作死。
“我这是单纯欣赏,又没想怎么样。”她看了眼南栀,叹气,“算了你不懂。你的审美是周公子那样的。完全相反嘛。”
南栀从小就是木子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成绩好,长得美,脾气温柔,还会跳舞。连找的男朋友都是让家里万分满意。她的人生唯一一次没能按部就班走下去的,应该就是两年前。
伤好之后,任分管舞团的老师再怎么劝阻,南栀还是从幕前转到幕后。她说自己右肩毁了,做不到尽善尽美,索性放弃。
木子替她觉得可惜。
到家没一会儿,南栀的手机就响了。这时候意大利是下午,周远朝大概安顿好了,给她拨来电话。
南栀扬了扬下巴,示意木子自便,自己去阳台接听。
才不到几分钟,阳台移门哗啦一响,她又回来了。
木子惊愕:“你们什么老夫老妻模式?打电话这么快的?”
“他那边还有的忙。”南栀说,“反正随时可以联系。”
“啊,我的栀。你的生活也太没有激情了。不应该远朝哥哥,栀栀妹妹你侬我侬一下么。”
南栀用一脸rou麻得想吐的表情看过去。木子也后知后觉被自己麻得闭了嘴,赶紧换开话题:“我听说我们剧组跟你们舞团接洽了这部剧的艺术指导,确定是谁跟了吗?”
南栀莞尔:“也就我是闲人了。”
木子在拍的电影有不少古典舞镜头,剧组就专门和青年舞团对接,要请艺术指导。
南栀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十有八九是她去。
木子高兴过头,猛得转身抱住南栀大呼:“宝贝栀栀,是你我就放心了。哦对,还有一件事……”
“嗯?”南栀把某只树袋熊从身上剥下来。
木子眨眼:“我忘带洗漱用品了。”
与此同时。
一墙之隔的1601。
季寻随手拎了瓶啤酒,单手打开,哐啷一声砸在茶几上。
“喝吗。”
“不不不,我来点白开水就行了。”赵哥嘿嘿一笑。
季寻看他一眼,丢了瓶矿泉水过去。
水波晃了晃,他的声音也跟了过来:“赶紧说,困得要死。”
这就是这位祖宗没脾气的意思了。
赵哥喜不自胜,把合同摆在台上给他细说:“我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