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在安妮码头做工,工头的鞭子打在你身上,你吭都不吭一声。”
“我第二次见你时,你被黑警勒索,温斯顿把茶叶倒在你脸上,你拆了他三条肋骨。”
“我第三次见你时,红美人的婊子掏空了你的口袋,你骂骂咧咧从垃圾桶起来,看我的眼神就像只狮子。”
伊莱文抖出一根烟,旁边立刻有人躬身献火,他咬着滤嘴嘬了一口,吐出的烟圈安静地飘走。
他珍视每一个手下,就像海洋珍视每一滴水,可惜终有一部分会踏上不可逆的水循环,随着云雨葬身在陆地上,滋养出下一条河流。
这一个也是。他本应接手港口西边的势力,成为伊莱文手上又一把尖刀。
“你是个猛兽,亲爱的。这一年里我不曾亏待过你,可你呢?”他左手拖着右臂的手肘,烟头向外闪烁猩红,神色看上去有些忧郁,“你的背叛让我损失了波浪酒吧。我很喜欢那儿的酒保。”
不管是调酒方面,还是调情方面。
双手被向后紧缚,两膝分开跪在地上的男性低下了头,声音沉闷,“我很抱歉,阁下。”
“……真遗憾。”伊莱文的表情淡了下来。
他缓缓后退,转身勾起两根手指,便有一个黑衣青年上前,用小臂扣住了男性的脑袋。
咔嚓。
纯粹而简洁的动作,尸体在下一瞬倒下,全程没有杂音。
黑衣青年回到伊莱文身边,静静地站立。
“喂给海鸥。”伊莱文没有再看。他碾灭了手里的香烟,残骸躺在烟灰缸里,只燃烧了不到半截,“记得在安妮码头。”
一阵拖动的声音响起,随着处理后续的其他手下远去,酒吧二层铺满的深红色丝绒地毯让一切都平静下来。
伊莱文掸了掸袖口上的灰尘,重新坐进了沙发。他的姿态很随意,但目光更加清醒,视线落在与黑衣青年相对站立的助手身上,“说说接下来的行程。”
戴着半框眼镜的桑德拉合上速记本,立即上前一步,向其微微颔首,“是预定的与灰船船长鲁夫的会面。但电报局传来消息,他们在海上遇见大雾,靠岸的时间推迟到了明天。”
“海雾?在玛菲娅的近海?”伊莱文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
玛菲娅港口是暖水港,同时常伴有一定程度的海风,这样的条件下很难起什么大雾,这种说辞听上去更像是对他的搪塞。
桑德拉低下头,“是的,气象局今早发表了通告,这场罕见的大雾今天傍晚就会登陆港口。”
伊莱文的神色略微和缓少许,“这批货物的进价,压低一成。”
“是。”桑德拉以手拊胸,“另外,雷彻斯特先生在半小时前来讯,请您今天空闲时去一趟。”他顿了顿,“矢车菊烘焙工坊新出了一款芝士。”
伊莱文平静地颔首,从大衣内侧掏出怀表,拇指轻抚有着Jing雕花纹的金属表盘,上面显示着现在已经快到饭点。
“那么现在就出发……在我放水之后。”他欣然端详了一阵镜子里的自己,转身走向盥洗室,经过黑衣青年时却感觉衣角被轻轻拉住。
他微微偏头。
凯洛正用那双深棕色的眼睛看着他,里面十分宁静,但伊莱文读出了特别的情绪。
他微微一笑,“瞧瞧我忘记了什么。”
手指轻轻抚过青年的嘴唇,凯洛张开嘴,柔软的舌头轻轻舔舐着指腹,深刻的眉眼完全卸下了防备。
桑德拉推了下眼镜,飞快移开视线,贴心地躬身离开房间。伴随着大门被合上的声音,凯洛喉结动了动,缓缓靠在伊莱文腿前跪下。
他自然地分开双腿,摘下那双只会在特殊场合才会摘下的黑手套。手套落在地上,摊成随意的形状。凯洛认真地为伊莱文解开裤子,惯于握枪的手从里面掏出一根沉眠的巨物。
伊莱文在摸他的头发,凯洛的后脑勺下方缝过针,剃过头发,现在都还没完全长出来,摸上去有种硬硬的毛刺感,他却爱不释手。手指陷进深色的发丛中,便能抚摸到那处伤疤——这是替伊莱文挡刀的勋章。
凯洛顺从地仰视他,同时张开嘴含入了他的Yinjing。
柔软而脆弱的口腔包覆上来,那张向来紧抿住,从来沉默寡言的嘴唇仿佛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凯洛的脸有些chao红,呼吸微微急促,感受到口腔中涌进的热流,他迅速吞咽着,喉结一下又一下地滚动,直到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Yinjing,又细细地为伊莱文舔食干净,好像结束了一套完整的礼仪。
伊莱文心情愉快地拍拍他的脸,并不吝啬一句夸奖,“做的不错,乖狗狗。”
凯洛放松下来,眼里亮了亮。
收拾好下楼后,他们直接从后门离开了酒吧。
坐在去往十三街区的蒸汽机车上,伊莱文望向窗外。
玛菲娅是位美丽的姑娘,她繁荣,稳定,同时欣欣向好着。在这个特别的港口,一切外象都如此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