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人不多,我和B很快做好各項檢查,在中午之前拿到報告。醫生直接約我們詳談,果然我們倆外表看似正常,內裏有大大小小的傷。看來這循環是逼人把事情解決啊,不然就可以永遠循環下去了。
我一時想不到下一步怎麼做,呆坐在候診室,那裏人多比較安全。B現在是肆無忌憚沒臉沒皮了,抓著我的手不放,別人盯著看也不管。
「為甚麼會有人殺你?」
「我要是知道就不用死這麼多次了。」我甩開他他又纏上來。「你是怎麼進入循環的?也是死了?」
B想了一下,「第一次應該是吃你給的棒棒糖噎著了,喘不過氣兒就沒意識了。」
「吃糖你也能噎著?」
B故意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你那時候又說要去表白,又跟人跳舞蹭來蹭去,我只有吃糖,咬沒咬成碎碎,吞得急就噎住了」
「哦?你還跟蹤我去練舞了?你怎麼不繼續跟下去看看是誰殺了我?」
B原本閉上了嘴巴,委屈變心虛,安靜沒兩二秒突然跟我喊話:「你到底要跟誰表白!你都沒跟我表過白呢!」
「現在是你追我還是我追你?」
B埋在我耳邊說了一堆,越說越不害臊,把自己腦子裏想對我做的事情都說出來了。此地不宜久留啊,不然這混蛋又要做出些傷風敗俗的事兒來。
正要走,C給我打電話。
「我們參賽的曲子之前說要改的細節改好了,你中午有空嗎?我們趁午飯時間舞蹈室沒人排一遍。」
B在看到來電顯示那一刻就貼上來,非得一塊兒聽。他捂住我嘴巴不讓我答應,又一個勁兒瞪我。剛好這時候候診室叫號廣播響起,非常清晰。
我推開B的手跟C說:「我今天不太舒服去看醫生了,我們能約明天嗎?」
「你在哪一家醫院?我來接你吧。」
B瞪著瞪著眼睛就紅了,我戳了戳他額頭。
「不用了,我打車很方便,等等回宿舍休息,麻煩你幫我跟老師說一聲。」
C沒有堅持要來接我。
對於出了醫院之後的去處我有些苦惱,「我在宿舍被殺了兩次,再待著不安全。」
「在宿舍也被殺了兩次?」B不了解我的時間線,非常吃驚。
我斜了他一眼,「對啊,就在你強暴了我之後,真是身心受創啊。」
B難為情得不敢看我,「你來我宿舍吧。除了跟你在一起,我沒被追殺過。」
時間接近中午,醫院人chao擁擠。我和B在醫院門口打車,B牽著我的手用拇指摩挲我手背。
你是不是喜歡他?B悶聲悶氣地問我。
嗯。我盯著地面,輕輕踢了踢B的腳後跟。前幾次循環跟他表白了。
聽見啜泣聲我才發現B哭了,我晃了晃牽在一起的手,你走了之後我一直不敢認識人,難得有一個我覺得不錯的,你跑來攪和。
B哽了一下,接著一發不可收拾地哭了起來。上了車,車開出幾公里了還在哭。我拿他衣服給他擦眼淚鼻涕,沒安慰他。司機看了好幾眼,問他是不是失戀了。我忍不住笑了出來,B不要面子地放開懷哭。
下車往宿舍走,我想鬆開牽著的手卻被B抓得更牢了。
到學校了,我說。
不放。B終於止住眼淚。放了這麼多年,現在打死也不放。
你拿膠水黏上得了。
結果這人真的回到宿舍就問室友有沒有強力膠。這個室友我認識,是幫我跟C編比賽曲子的同學。
「好巧啊。」我說。
室友正在聊電話,看到我倆牽在一起的手,抽空問我們是不是玩遊戲輸了在受懲罰。B說這是單身狗不能體會的快樂。他的室友是個聰明人,送上祝福就準備溜走,溜之前還被B下達了打飯的任務。
我推了B一把,「人家還在打電話呢你別為難人家行嗎?」
「沒事,剛好聊完了。」室友瞬時腳底抹油走了。
一時間整個寢室剩下我跟B。B把我趕到床上說要補眠。我睡在裏側有點擠,他還要壓上來密密麻麻地親我。
不要喜歡他,好不好?
你不是說要睡覺嗎?
你不要喜歡他。
B的眼睛還紅著,連眼皮也因為擦眼淚蹭成淺粉色,像個冬天凍傷了的小娃娃。
好,我說。
他把臉埋在我肩窩裏嗅來嗅去,我推開他說,事情沒解決之前不許做,再被嚇兩次以後底下就廢了。
B抬起頭,也一臉心有餘悸,不情願地答應了。他問我有幾個懷疑對象,我一個一個跟他分析。
「這麼少,應該很容易排查。」
「今天先試試躲過去吧,如果那人早上沒跟蹤我,那現在應該找不到我。」
說著說著還真有點困了,我挨著B睡了一會兒。
醒來的時候聽見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