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灯面上凌霄的心头血,可又没有丝毫头绪,不由有些焦急。
“你先画着,我下去看看。”元思蓁待着难受,便一个人从楼顶翻了下去,四周空空荡荡的,她倒是巴不得此时能有什么鬼怪妖物出现,不用像现在一样,不知下一步该什么。
为了让自己好受些,元思蓁点燃了莲花灯开始看起墙上挂着的字画,无非都是些文人登楼远眺抒发胸臆的词句。
可她没想到,其中有几首绝句的落款竟是岑钰。
元思蓁想起白日那几个作诗饮酒的郎君的话,既然岑钰文采斐然,又是武昌太守,在这儿挂几幅字画,倒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她虽不懂yin诗作对,可仔细端详墙上的诗句,也觉岑钰文采确实出众,短短几句,明媚春景便跃然纸上。
只不过再看几首之后,她却心生疑惑,都说诗词最能提现诗人的性格心境,这几首诗读起来所想象出的形象,倒是与现在的岑钰有些不同。
她看了眼落款上的年月,无一例外都是几年前的,想必这几年间,他的心境改变了许多吧。
“可有什么发现。”花鳞将图画完后,也跃进了楼中。
元思蓁摇了摇头,两人只好顺着原路回城,一路上都各有所思,临近城门时,花鳞忽然问了句:“师姐总是晚上溜出来,王爷可有意见?”
“意见?没有。”元思蓁想也没想就说。
花鳞微微一笑,“若是没有,又怎会要孟游跟着我?”
“他不过是......”元思蓁刚想说李淮只是觉得花鳞可疑,却又忽然意识到,花鳞现下是个太监,李淮要孟游盯得那么紧,该不会是疑心她俩是那种关系吧?
元思蓁恍然大悟,想到最近李淮动不动就生气,尤其去黄鹤楼赴宴那次,正是瞧见了她跟花鳞走在一块,才生了那么久的闷气,。
“完了。”元思蓁心中拔凉拔凉的,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又问花鳞道:“可你是太监啊!”
花鳞收起脸上的浅笑,想了一会儿,才说:“太监只是不能人道,感情上是没什么问题,若是男子知道自己的妻子与太监偷情,只怕打击会更大,会觉得蒙受了巨大的羞辱。”
“真的吗?”元思蓁打了个寒颤,以李淮的性子,受了这番羞辱,岂会善罢甘休?
花鳞点了点头,不再给她任何回旋的余地,“真的。”
“行......”元思蓁讷讷,想起这几日李淮生气之余偶尔露出的淡笑,只觉十分渗人,而她还全然不知地跟他同床共枕,元思蓁顿时感觉自己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官驿,只觉脚步像灌了铅水一般,越来越沉重。
“不过说不定王爷不是一般男人。”花鳞眼中闪过戏谑的光芒,幽幽说道。
元思蓁咬了咬牙,心想他确实不是一般男人,他比一般男人狠毒多了。
她看了眼花鳞事不关己的表情,没好气道:“你别看戏,弄不好他能找人做了你。”
“哦?我知道了,那我躲远点。”花鳞语气不为所动,身体却朝边上移了两步,拉开与元思蓁的距离。
元思蓁有些无语地睨了一眼,又忽然想到,今夜她出来之时太匆忙,也忘了在李淮身上贴符咒,他可千万别醒过来发现她人又没了啊!
“我先走一步。”元思蓁提起衣摆就往官驿后院跑,巴不得马上撇清跟花鳞的关系。
“师姐慢走。”花鳞在她身后挥了挥手,待人跑远后,才轻声说了句:“有意思。”
元思蓁又是心急又是抗拒,做贼一般地悄悄翻进了房中,见里头漆黑一片,床上也没什么动静,不由松了口气。
可等她小心翼翼地脱鞋上床,正要从李淮身上跨过去时,忽然听到李淮令人胆寒的声音。
“去哪儿了。”
元思蓁头一回觉得自己这么怂,竟吓得有些腿软,维持着跨在李淮身上的姿势不敢动。
“我...如厕。”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找了个借口,就连对着那些妖魔鬼怪也没有此刻紧张。
谁知李淮还撑着床坐起,刚好对上她的眼睛,眼中像是闪烁着寒光,他伸手拉了拉她凌乱的中衣,低声道:“衣服开了。”
元思蓁将衣服角从他手中拽出,飞快地系好带子,心想,完了,她就穿着中衣出门,只怕误会更是大了!
“下回披件衣服出去。”李淮不知她为何这么慌张,只轻声说道。
“好...好。”这话在元思蓁听来,却是话里有话,总觉得李淮是在敲打她什么。
可李淮说完这话又躺了回去,看了她许久,才闷声道:“你要一直跨在我身上吗?”
“我我错了!”元思蓁这才收腿跨过李淮,飞快躺进了被窝中,只露出半个脑袋,眼睛不停地去瞥他。
过了好一会儿,李淮都没有再出声,可元思蓁听他的呼吸声,又不像是睡着,她心中纠结了片刻,才试探道:“王爷刚醒?”
李淮点了点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