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落地窗的窗帘一起被拉上,窗外的风声和雨声全部被隔绝,只有闷闷的雷点似乎还在房间里余荡。
也顺利地将她的肢体从“面壁”中解救出来。
陆霜微长呼了一口气,这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同手同脚地往房间走了几步。
她活动了一下手脚,把穿上叫上的粉色拖鞋蹬掉,赤着双可爱的玉足,踩在灰色的绒毯上,又往大床的方向靠近了些许。
谢嘉誉拉上窗帘后站在落地窗前没有动,和陆霜微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一张大床。
“你怕打雷?”
“嗯。”陆霜微撅着嘴,表情委屈极了,“以前妈妈都会抱着微微一起睡。”
“可我不是你妈妈。”
谢嘉誉很想把她丢出去,但想起来自己答应了爸爸要照顾好妹妹。
可,他们都只是小朋友呀。
心里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叫做委屈的情绪。
陆霜微垂下头,连声音都变轻了,“那,微微的妈妈没有来,怎么办呀。”
谢嘉誉想起了爸爸说妹妹的妈妈出了事,刚板起来的小脸重新又放下来,那点委屈也在这样的情绪里散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会怕打雷?
打雷很可怕吗?
他重新审视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差距。
陆霜微是妹妹,长得还没自己高。
娇娇弱弱的,最爱的妈妈也出了事。
他们虽然都是小朋友。
但他是哥哥。
最后,陆霜微如愿以偿地躺在了大床上。
而谢嘉誉坐在落地窗附近墙角的懒人摇椅上,摇椅不大不小,成人只能坐着,但睡一个孩子绰绰有余。
陆霜微整个小脸埋在被子里,“哥哥,床好大。”
她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有点闷,“你真的要睡在那里吗?”
呀,哥哥的被子好好闻。
是青苹果的味道。
谢嘉誉一言不发,仿佛已经睡着了。
陆霜微半天没有得到回答,窝在被子里稍许,便双目沉沉,半阖着眼垂着脑袋。
来到新环境的迷茫和害怕,偷偷哭着又偷偷在心里跟自己和解,花去了她太多的Jing力。她原先还想挣扎着起来,将哥哥的大床还给人家,可是眼皮子越来越沉,最后彻底闭上了眼睛。
谢嘉誉躺着,抬首看着天花板。
睁着睁着,没一会,他也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苏素和谢程前早起要去公司。
临走前,苏素不是很放心陆霜微,便小心地拧开了她的房间。
却发现床上被子整齐覆盖在大床上,平坦整洁,而床上并没有人。
苏素吓了一跳,提在手里的包包掉落在地毯上。
退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起早要上早课的谢嘉誉。
“看见妹妹了吗?”
谢嘉誉没怎么睡好,满脸的不高兴,长睫毛一抬,往自己的房间瞥了一眼。
苏素走了两步开了门看——
只见属于谢嘉誉的灰色小被子隆起一个小鼓包,枕头上露出了一点黑色的发丝。
苏素悬起的心放了下来。
原来睡在了这里,怪不得自家儿子刚才一副谁得罪了我的模样。
苏素在心里笑了一声,油然而生出一股子怜惜之意,转过身要去摸摸自家儿子的小脑袋。
谢嘉誉似乎早有准备,机敏地往后躲了一下。
“妹妹昨晚和小誉一起睡的呀?”苏素没有趁机摸到头发,有些遗憾。
谢嘉誉严肃地点了点头,片刻后又摇摇头,“我睡小椅子啦。”
苏素听到他的回答一愣,乍然想起儿子房间里还有一个挂式的摇椅。
虽然她也主张男孩子要早点学会自主,但也从来不会刻意让孩子受苦,想到自己儿子一晚上委屈在椅子上,心底泛酸,眼眶发热。
谢嘉誉去抓苏素的手,仰着脑袋问:“妈妈,今天还打雷吗?”
他想睡回大床,但是要还是下雨的话,他就没得睡了。
苏素被他的小动作晃了神,那股心疼也被摇散了些许。
她家儿子从小就克制,跟爸妈也不是特别的亲密,印象中从他记事开始,就已经学会了能做的事情自己做,从来没有这样露出有依赖性的动作。
他的人生都被Jing细地规划好了。
大概,陆霜微是他按部就班的道路上唯一的意外。
苏素忍不住蹲下了身,温声道:“今天放晴了。”
楼下传来家教老师和做饭阿姨互相打招呼的声音。
苏素站起身,笑着问:“小誉吃饭了吗?”
谢嘉誉摇摇头。
“那小誉先和老师一起吃饭,吃完了再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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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前厚重的遮光窗帘都收了起来,只留了蓝灰色的薄纱。
今日放晴了,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