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卢宝缓步走到塌边,只觉身心俱疲,她经不住叹了口气。
乌满憋不住笑,完全没了平日里威严冷峻之态。
这么几回,饶是再有兴致也被冷水浇了满头。
豆卢宝坐在塌边咬着衣角生闷气。
片刻,乌满伸手环住豆卢宝的腰,从背后抱住了她。
豆卢宝随手勾了乌满的长发绕在手指上,缠住,又松开。
“还是明日就动身去江南看分号的好,我看我还是再等一年罢,今日真是……诸事不宜。”
半晌,豆卢宝才闷声说了一句。
乌满低声笑起来,下巴贴着豆卢宝的肩膀。
又是好一会儿,豆卢宝摩挲着指间的黑发,呼吸也顺稳平淡起来。乌满松了双臂,手指从背后划过去,慢慢环绕上了豆卢宝的脖颈。
从后背抱着那人,乌满伏在豆卢宝的耳边,低着声音,语气里似有几分忐忑,像是大着胆子才能将这话说出口一般。
乌满与豆卢宝耳语道:“阿宝,其实我也不想再等一年了……”
豆卢宝呼吸瞬间停滞了一下,登时,她的心里便掀起惊涛骇浪。豆卢宝把乌满的手臂解开,然后,她转过头便欺身上去——
豆卢宝眨了眨眼睛,一副不谙世事的做派。
她佯疑惑道:“小满,你说不想等了,你在等什么呀?”
乌满又红了脸,半晌才说出两字,等你。
“小满,你要等我做什么呢?”豆卢宝笑眯眯地问道。
屋内的烛火摇曳不宁,似是与谁一同羞怯一般。
乌满说,明知故问。
“小满,你不说,我怎么知要道做什么呀……”
每说一句话,豆卢宝便更近一分,这句说完,两人便紧贴在一起,半点空隙也没有。
乌满垂下眼睛,小声说了句什么,却听不分明。
难见乌满这般情态,豆卢宝只觉气血一阵阵往上涌,不等乌满再说什么,豆卢宝俯身便要亲下去——
当当当!
又是一阵敲门声。
国主!宝掌柜!大事不好了!
竟是索图的声音!
索图平日倒也沉稳,甚少这样焦急。
豆卢宝泄了气,她趴在乌满的身上,没好气地喊了一句,何事?
索图便道了一句,要紧事!
听闻这话,豆卢宝连忙问了一句,是南诏国事吗?
索图道,不是。
那你快滚吧,豆卢宝心里这样说,但是嘴上打了个弯,只道,再要紧的事也等到明日——
不等房内豆卢宝把话说完,那索图急忙道——阿貅不见了!
别的倒也罢了,但那阿貅却是忠心护主,陪着乌满出生入死打退突厥大军,在南诏也被奉为美谈。
如此,乌满与豆卢宝赶紧穿了衣服束了头发,在夜色里匆忙去查看阿貅原先的虎舍。
豆卢宝在夜色里暗暗叹息,真是老天没眼,难道又得一年?
造化弄人啊。
到了虎舍,见那虎舍里未见打斗的痕迹,阿貅好动活泼,平日只能用皮套套了才能勉强将其圈在虎舍。
平日系在脖颈的项圈也完好如初,只是不见了那白虎。
众人皆议论纷纷,这幅模样,就跟着阿貅化作一溜烟消失了似的。
“小满莫要担心,”豆卢宝只得如此安慰道,“那阿貅还能成了Jing不成?它平日里鲜rou活禽好生伺候着不说,与咱们待久了也是亲人不会伤人。再说,前几日时候它好像就蔫蔫的,比平日里安静不少。而且它那么大的个头,一走出去定能被发现,派些人手寻找就是了。”
如此,乌满也只能吩咐了人手寻找,又吩咐了莫要伤阿貅,用鲜rou诱着便是了。
豆卢宝叹了口气,真是哪边都不让人省心。
乌满正布置着追查阿貅的人手,一边,那个安置上官执的小厮走到豆卢宝身边,面色似有为难。
豆卢宝瞥了他一眼,蔫蔫道,又有何事?
那小厮便道,本是要带着那来客与狄秋一处的,结果到了地方,那来人却死活不肯再走一步了。
豆卢宝皱了眉头,问道,那狄姑娘呢?就没留一留?
那小厮摇了摇头,说那上官执见也未见狄姑娘,离着房门十步远就径自走了,上官执走之后那房门竟也开了,狄姑娘正站在门口,一点声儿也没有,可吓人了。
来客现在何处?
昆笢城驿馆内。那小斯如是说。
说罢,那小厮迟疑道,宝掌柜,你看这要如何是好……
豆卢宝揉了揉眉心,道这两人吃错药了,由得她们去。
见乌满还在布置人手,豆卢宝叹口气,一番尽力交瘁,她也不想弄那事儿了。于是便交代了下人,说告诉你们国主一声,她自己先回去歇着了。
待乌满交代完追寻阿貅的事,已是一半个时辰之后了。
乌满轻手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