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慕刚刚还是有些怪他的,但转念想想他发病的时候,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慢慢不气了。
要对病人宽容一些。
“没事啦,你安心泡澡吧,这个记得擦。”唐晓慕见他意识清醒,把桌上的药包丢给他。
季修睿怔了片刻,才意识到刚刚唐晓慕是想给他拿这个。
他愈发愧疚:“你的衣服……”
“我换一件就好了。”唐晓慕走到门口低声道,“铃兰,去帮我借身衣服。”
铃兰一惊:“啊?”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就外衣还是全部衣服?”
“全部。”
铃兰眼中闪过一道惊悚。
王爷病成那样还能和王妃鸳鸯戏水?
她和青竹不可思议地对视一眼,应了一声,忙去找人借衣服。
唐晓慕又让青竹吩咐侍卫回府去找秋梨,给她和季修睿各取一套换洗衣服。他们今晚估计得住在这里,其余东西也得都送过来。
铃兰很快送了一身衣服过来,是附近一家娘子为过年准备的新衣,还没穿过,铃兰另外出钱买下来了。
唐晓慕接过衣服,关上门准备换衣服,一回头却傻了眼。
拥挤的屋内竟然没有半点遮掩,难道要她当着季修睿的面换衣服?
唐晓慕打量着双眼紧闭的季修睿,悄悄喊他:“殿下?殿下?”
季修睿毫无反应,像是睡着了。
唐晓慕踌躇片刻,走到季修睿身后,脱下自己身上shi漉漉的衣衫。
虽然知道季修睿看不见,但一想到要光-着身子与他独处一室,让唐晓慕心底涌出奇怪的感觉。她涨红了脸,想要快点结束这个尴尬的画面,快些将衣服换好。
季修睿听着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慢慢睁开眼。
他一直都醒着,只是怕唐晓慕尴尬才假装睡着。
浴桶正前方的梳妆镜上倒映出唐晓慕玲珑有致的身躯,季修睿无意间瞥见,只觉得身体里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那股燥热再次涌出。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一直到唐晓慕把shi衣服拿出去让铃兰晒干,才再次睁眼。
唐晓慕换了身水蓝色的衣衫,上面绣着招摇的花开富贵,略有几分土气的衣服愣是被她穿出了一身娇俏。
见季修睿睁眼,唐晓慕露出盈盈笑意:“你醒了?药包怎么不按?”
季修睿抬手,将药包按在心口。
唐晓慕蹙眉:“你用点力呀,不要就这么懒洋洋的放在上面。”
季修睿配合地按了一下,但很快又松开下来。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敷衍。
唐晓慕看不过眼,以为他是病着没力气,挽起袖子走上前去,从他手中拿过药包,用力帮他按在心口。
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力度压下来,像是透过胸膛,直接压在了他的心口。
死寂的心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扑通”、“扑通”的声响。
“我自己可以。”季修睿习惯性倔强,声音很轻,想要拒绝的手却慢慢放回水中。
唐晓慕心想你要是可以,也轮不到她站在这里。
不过看着他低垂着眼帘,唐晓慕很给面子的没有拆穿,附和道:“嗯嗯,你可以,但请殿下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季修睿露出浅浅的笑,压着喜悦,低低应声:“好。”
他不敢抬头让唐晓慕看到自己发烫的脸颊,靠在木桶边缘,低着头,出神地望着压在自己胸膛之上的白皙小手。
上一次在王府,唐晓慕也是这样为他敷药。
这一刻,季修睿发现这世间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至少这里有她。
他下意识伸手抓住唐晓慕压在自己胸膛上的手。
唐晓慕疑惑地低头:“力度重了吗?”
季修睿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不自然地松开手,低低道:“没有。”
唐晓慕猜不透他的想法,再次乖乖抬头不乱看。每次低头,她的眼神总是能正好落在某个不该看的地方。
上次季修睿泡药浴时,她的罪恶左手抓过那个地方。最近她好不容易淡忘这事,结果刚刚一低头看见那地方,又给想了起来。
屋内很安静,唐晓慕心虚的怕季修睿想起上次的事,没话找话:“殿下感觉怎么样啦?”
“好多了。”季修睿道。
“是不是骑马累着了?”唐晓慕的语气间有些自责,心想自己当时要是拒绝季修睿同游的邀请就好了。
“不是,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作而已。”季修睿说着仰头看她,唐晓慕绝美的容颜印在他幽暗的眸底,像是落满了星光,“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唐晓慕想起他悄无声息地给自己写好了保命手书,心间感动:“殿下,谢谢你的手书。不过我觉得你一定能好起来的,手书应该用不上。”
季修睿没有出声。
他自己的身子他知道,不管是每日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