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睿示意她低头看看他们两人的姿势,神情淡漠道:“这样子明显是你要对本王做奇怪的事。”
唐晓慕一下子涨红了脸,慌忙从季修睿身上起来,磕磕绊绊地反驳:“谁要对你做奇怪的事?我……我起床而已!”
她羞得不敢去看季修睿,躲到屏风后穿衣。
身上倏地一空,季修睿怔怔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发烫的耳朵尖,望向唐晓慕的方向。
隔着屏风上的山水图,他看不到画面的情景,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季修睿猜,唐晓慕一定是皱着脸、瞪着眼,气冲冲的,像只小松鼠。
季修睿的唇角弯了弯,倚在床头。
生平头一回醒来时身旁守着人,他的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丝欢悦。
另一边,唐晓慕越想越觉得奇怪。她的记忆停留在昨日要搬出正院的地方,为什么一眨眼醒来,直接睡在了季修睿的床上?
她穿好衣服,皱着眉头从屏风后走出来:“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你忘记已经嫁给本王了么?”季修睿问。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唐晓慕看到床上那个被窝,就脸颊滚烫。
虽然和季修睿分了两个被窝,但到底还是睡在了一张床上,实在是叫她羞赧。
瞧着季修睿眼底的戏谑,唐晓慕重重哼了他一下,转身出门。
季修睿不是好-色之人,不然这些年不会连个通房都没有,不至于乘人之危。
唐晓慕隐约觉得其中有内情,但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她羞于去问季修睿,只能去找秋梨。
秋梨在廊下煎药,见到唐晓慕出来,喜形于色:“王妃可大好了?”
唐晓慕想起自己隐隐作痛的头,走过去问:“我怎么了?”
“您昨日突发高烧,还好王爷及时发现,为您宣了周太医。这一晚上都是王爷在照顾您,您可感觉好些了?退烧没?”秋梨关切地问。
唐晓慕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稍稍有些烫,但好多了。
“他照顾了我一晚上?”唐晓慕感到不可思议,季修睿的身子吃得消吗?
秋梨点点头:“半夜的时候,王爷叫奴婢重新再准备一盆凉水给您shi敷。凌晨,青竹大哥给您熬了药,您那时好像还睡着,应该也是王爷给您喂的药。您现在醒来真是太好了,奴婢这药一会儿就好。”
季修睿难道一直等到她高烧退下,不用再shi敷,才撑不住了睡下?
这么一来,好像还是她不对哦……
抢了人家的床,大清早起来还压了人家……
唐晓慕决定去道个歉。
走之前,她想起个事,轻声问秋梨:“我衣服谁脱的?”
秋梨相当为她高兴:“当然是王爷呀。”
唐晓慕:“……”
算了,救命之恩。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进屋。
季修睿凌晨时分才睡,刚刚与唐晓慕闹了会儿,如今困意上头,重新躺回被窝中补眠。
唐晓慕的脚步声很轻,但并没有逃过季修睿的耳朵。他记着唐晓慕刚刚害羞离去的背影,闭着眼假装睡着。
轻缓的脚步声在他床边停下,好一会儿再没动静。
季修睿不明白唐晓慕的目的,难道因为刚刚的事,她想谋杀亲夫?
季修睿睁开了眼。
唐晓慕被吓了一大跳:“你没睡着吗?”
“你说呢?”季修睿反问,声音略微慵懒,显然刚刚快入睡了。
唐晓慕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别别扭扭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睡觉的……”
季修睿意外地望向她。
唐晓慕有点紧张:“我……我醒来的时候不习惯旁人有人……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作为回报,以后季修睿病得时候,唐晓慕也会用心照顾他。
季修睿挑眉:“我看你和那丫鬟睡的时候,挺习惯旁人有人的。”
“那是我自己知道的,有心里准备。现在一觉醒来,旁边突然冒出个人,多吓人……”唐晓慕小声辩解,怕季修睿觉得自己烦,她强调道,“我今天就搬出你的院子,以后绝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季修睿眼神微沉。
唐晓慕没等到他说话,以为他这是同意的意思,打算转身先把桌上的妆奁抱出去,其余可以再慢慢收拾。
她的手才碰到妆奁,季修睿蓦然道:“你想死吗?”
怎么就扯到生生死死了?
她困惑地回头去看季修睿。
季修睿闭上眼,倚在床头道,“太后对外宣称我们是先帝赐婚,但实际上你应该明白,这是太后保你的手段而已。大婚还没几天,你就从正院搬出去,说明我们感情不和,先帝赐婚有问题。你说宫中会怎么看你?”
会觉得她大不敬。
季修睿没有妾室、没有通房、没有恶习,还因为这桩婚事拖着病躯入宫敬茶,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