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珉没读懂他眼中的意思,目光出神的盯在他们紧紧握着的手上,轻飘飘的说了一声“懂。”
周一,开始要上课了。
在外面租房子住有好处,但是也有坏处。
租的这间公寓虽然离学校不远,却仍旧还有一段路。
平时倒还没什么,只是最近天越来越冷了。
这个城市四季分明,热的时候热得要死,冷的时候,却也是冷得要死,那冷风跟冰刀子似的住脖子里灌。
等公交车这一小会儿,已经冻得江白帆直哆嗦,他鼻子擦得红通通的,小小的打个喷嚏后,眼尾顿时都红了。
“你冷吗?”裴珉看着他泛着浅红的眼尾,没来由的心口一跳,像被蚂蚁咬了一口,麻麻痒痒的。
“冷。”江白帆吸了吸鼻子,老实点头。
裴珉沉默片,不动声色的解下自己的围巾,系在江白帆的脖子上。
江白帆本就系了一条,裴珉又把自己的那条给他围上,顿时下巴那一截都拦住了,寒风无处可入。
而黑色的羊绒围巾衬得他小脸愈发的莹润如玉,像极了早春盛开的白玉兰。
围上裴珉的围巾后,独属他的味道扑面而来,江白帆一时莫明心跳极快,没来由的恍了神。
好半天才清醒,伸手来扯围巾:“不用,没冷得那厉害,你自己戴。”
“我不冷。”裴珉一把抓住江白帆摘围巾的手。
江白帆的手一片冰凉,裴珉犹豫了一会,干脆将他的手握紧,顺势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江白帆一愣。
裴珉看都没看他,只是语气很随意道:“看吧,我手很热的,身上也热。”
江白帆还在犹豫要不要挣开,可覆盖在手心和手背上的热源实在太有诱惑。
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后,江白帆也没扯开被裴珉握紧的手,更没舍得将围巾解下来还给裴珉。
而围了两条围巾后,热气都散不出去,熏得他整个人面色红彤彤的。
公交车来,裴珉松开了江白帆,江白帆莫明松了口气。
两人上车,江白帆刷卡。
刷完卡与裴珉坐在后排,刚坐下,裴珉就很自然的又握住了江白帆的手,并且塞入了衣兜,动作行云流水、平常倒像是两个好朋友闲聊。
江白帆:“……”
他侧头看着神色如常的裴珉,眨眨眼,也放下了心,暖个手很正常吧?
裴珉好像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自己这么在意,倒显得矫情了。
他刚移开眼,裴珉就默默松了一口气,悄悄感受着自己紧握在掌心中的手。
少年人的手骨节分明,握着并不柔软,反而因为太过纤瘦而有一些咯人。
可它过分乖巧,像一只刺猬收起它所有的刺,安静的趴在他的手心,任由他捏圆搓扁。
这种感觉真是过分的美好!
车窗外的寒风吹了进来,可裴珉却不觉得冷,一向寡淡的唇上反而扬起了暖暖的弧度。
他悄悄收紧了指节,不动声色的将手心中的刺猬包裹得密不透风。
日子一天一天过。
转眼就快到了元旦。
放学后。
江白帆去了一趟班长的宿舍,找他问清楚元旦汇演的具体事宜,才背着书包准备去校门口。
耽误了这好半天了,裴珉也不知道有没有等急。
江白帆缓了缓,干脆准备绕小道去门口。
宿舍与教学楼中间有一亩很大的樱花林,从宿舍出去要绕一圈,但如果从林子里面走就会快很多。
这片樱花林子外面砌了围墙,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也看不到外面。
春天樱花开的时候,会有很多人走林子,这个林子也会相当热闹。
可这个时候天冷,不着急赶路的都宁愿走外面的大路,没几个人愿意看那些枯枝落叶。
江白帆这次却选择走林子,这个时候的樱花还没开,全是枯枯的,光秃秃的树枝,人站在入口,一眼看不到头。
江白帆无心赏风景,只低着头自顾自的走着,突然有一些奇怪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
越走近声音越响。
好半天才听清楚,有人竟然在林子里用葫芦丝和二胡合奏《月光下的凤尾竹》。
说是合奏,似乎有些不合适。
因为……
吹葫芦丝的那个吹得很顺畅,拉二胡的却有些磕磕绊绊,显然一个老手一个新手。
江白帆顿了顿,听清楚是什么声音之后,忍不住停了下来,脸上有意外的神情。
现在的高中生活是丰富多彩,学什么的都有,但是真的很少会有人愿意学这种古老的乐器,特别是葫芦丝和二胡这种东西。
至于吹的那首《月光下的凤尾竹》,更是老掉了牙,除了农村里八/九十岁的老太爷,现在的年轻人基本上没有几个人会喜欢。
而显然,林子里面吹这